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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哪里让这位林家的小少爷看不顺眼,但碍着林致在旁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对,是在上钢琴课。兴趣爱好而已。”“那可又巧了。”不知是不是纪微澜的错觉,在林闻说这话时,他好似看见了他嘴角有若有若无的讽刺。“我就在大学里学的钢琴,你有不懂的,欢迎随时问我。”说完他便不再关注纪微澜,拉开车门坐到了林致身边。秦杨发动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有些刺耳,显得纪微澜完全像个局外人,尴尬地站在路边,退不得,更近不得。纪微澜已经做好了林致一语不发离开的准备,甚至屏息开始迎接汽车的尾气。可林致忽然解释道:“我来这儿是顺道接林闻去家庭聚餐。”秦杨差点回过头确认后座那位是不是自家老板。林闻更是不加掩饰的诧异,嘴角的弧度都冷了下去。纪微澜一时间没回过神,林致从车窗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轿车才驶离了原地。留他站在风里慌了神。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林致的手指划过的触感,那块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热切的温度所灼伤,连着他整个人全身都在发烫。纪微澜被自己逗乐了。明明他和林致做过的更加亲密的事都数不清了,但有时人就是这么奇怪,会被某个细微的动作就拨弄了心弦。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纪微澜纷飞的思绪。“纪微澜?”后面有个男人疑惑地叫了他的名字。纪微澜转过头,看见身后站了个拿着公文包,一身西服的笔挺男人。他就是从那幢写字楼中走出的普通上班族,除了长相气质比一般人要出色。他看见纪微澜的脸后,露出笑容:“真的是你。”今天的冲击波一个接着一个。纪微澜不确定地说:“你是……沈度?”男人点点头,笑得有些腼腆:“好久不见了。”纪微澜不知道在这里遇见沈度,是不是命运给他发出的提醒,来浇灭他为林致刚刚的举动而产生的混乱心情。当年正是沈度,让他从林致为他编织的囚笼里走了出来,让他看清笼子外面残酷的世界.第8章要说起纪微澜第一次碰见沈度时的情形,他可以说他就没见过沈度那么跋扈的人。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已不见那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收敛起了全部锋芒,只有一对灿如星辉的眸子还偶尔能窥见当初的奕奕神采。那次沈度也是从天而降,直接追到了诚南别墅的家门口,嘴角挂着嘲讽上天的冷笑,一脸我倒要看看是那个小贱人这么精贵,居然被林致藏得这么隐蔽。纪微澜当时才成年,懵懵懂懂的被怼了一通,才大概摸出了门道。他听了沈度的一腔衷情后,有些发晕。可心下竟有些放宽了心。他对于林致给的宠爱一直抱着惴惴不安的态度,心里大概也推断出林致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只有他一个情人。但当这一刻来临,他被告知了早已知晓的事情,终究还是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只觉得遭到了当头一棒,一颗初尝情事的心被碾得七零八落。他一直觉得林致对他的好都已经逾距了。他第一次体会到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会化的喜欢,殊不知这喜欢竟也能被分成好多份。沈度对着纪微澜絮絮叨叨了好久,才察觉出对面这人神态的恍惚。可他嘴下仍不留情面:“你以为自己占了这别墅就能绑了林致的一辈子?瞧你年纪这么小……”纪微澜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努力摆出不露声色的样子,可袖摆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心底里直骂自己昏了头,竟非要等到外人把自己骂醒,才肯从内戳破美丽的泡泡,从梦里醒悟过来。这时沈度似乎也骂得差不多了,对着个一言不发的对手也有些自讨没趣。他正欲离开,纪微澜却喊住了他。纪微澜清晰地看见沈度转身时,脖颈上的一个小小的吻痕,像属于胜利者的徽章。这一刻他突然懂了一些之前从未细想过的事情。爱情中可能没有胜负之分,有的是源源不断的新鲜感和历久弥新后,得过且过的平淡。有人贪慕年轻时漂亮的容颜,有人追求金字塔尖的物质和荣耀。更有人托付出一颗真心,剖出自己的一片深情,只想换得片刻的慰藉。纪微澜定了定神:“你肯定知道林致又何止我一个情人。你干嘛非要找上我的门?”沈度似乎被他问住了。“我不清楚你今天出于什么目的,对着我说这么一通长的话。但是其中的决定权不在于你,也不在于我。”沈度直愣愣地瞧着他。是属于上位者的炫耀。或是被一脚踹走后的惶恐不安。不论是哪个原因,纪微澜都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当时纪微澜绝不会想到,事隔经年,他居然会和沈度坐在一张咖啡桌上,心平气和地聊着天。纪微澜一向话少,他点了杯咖啡后,就像只慵懒的猫,一动不动地深陷于柔软的沙发中。沈度则正襟危坐。他比以前成熟了太多,脸上也看不见一丝飞扬跋扈的气势。沈度先开了口:“刚刚那辆车上是林致么?”纪微澜点点头。沈度恍然:“其实我几年前找你那次,就猜到林致对你不太一样。”他喝了口咖啡,有些抱歉:“上次见面真是对不起了。”这句迟来的道歉纪微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事实上,他也能看出这些年沈度经历的不比他少,否则现在他们哪会有机会同处一张桌上。“我当时年纪小,在俱乐部里更没受过什么委屈。老板当时把我介绍给了林致,我真以为攀上大树了。”“当然,林致对情人太好了。除了他花心,挑不出其他毛病。面对这种人很难不动心思。”沈度顿了顿,“我也不例外。”纪微澜对此深有体会。林致的好裹着层致命毒药,他太有经验了,懂得何时该收该放,张弛有度。但当林致腻了,他就会化身为冷酷的暴君,一下子把你抛之脑后。沈度继续道:“那个时候,我跟着林致差不多快一个月,就察觉出了他的冷淡。俱乐部有太多想往上爬,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他苦笑了下,“我开始慌了。我那时还刚刚在娱乐圈开始冒出个头,我还指望着顺着林致再上几个台阶。“那个时候,有个在俱乐部工作的师兄找到了我。”沈度的眼神直直地落在纪微澜的身上,“他跟我说,在诚南别墅住着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对手。”于是,沈度急病乱投医,直接找上了纪微澜。他恨不得亮明真身,借此吓退这个潜在的假想敌。纪微澜远没他想得那般不谙世事。沈度的莽撞不仅没有逼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