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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灿烂,照在脸上微暖,舒爽山风送来香甜花香,四人自繁花丛中穿过,在林间嘻笑玩闹,个个相貌出众,气质不俗,英气勃发。真真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待路渐崎岖,越来越窄,几人便知,文山寺近了。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就看到了文山寺的山门。寺里接待客人颇有经验,见四人打马而来,后又跟着几个仆从小厮,门房僧人便上前与四人行礼,分别介绍了寺里可以游玩的地方,怎么样的路线最为合适,马要送去哪里,茶饭水源又在何处,不一而足。夏飞博从下人里分出两个,带着马去僧人指定的马厩,剩下的随行伺候。反正他们四人此行总是要在一处的,一时短两个人伺候也没什么。大约名山秀水都灵性,一进到寺里,参天大树无数,庙宇楼墙高耸,视野虽算不得特别开阔,但处处洁净;景色虽不过分精致秀美,却一草一木都有种独特味道,看似繁杂,细品却有股禅意;仿佛每一处每一处,都意味深长,令人心灵涤荡。四人环视过后,眼底齐齐生出一抹郑重。他们对视一眼,一起踏上台阶,朝着僧人建议的方向走去。沿着略带旋转的石板阶梯往上,不过十数步,眼前豁然开朗!不过高出半丈,他们竟到了一处大大的,视野开阔的山壁面前!山壁奇峻,似是剑劈斧凿,高高直直,坚于眼前,更令人惊奇的,是上面斗大的字!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竟是一幅满江红!行草写就,坚韧凌利,铁骨铮铮,一字字跟着念下去,仿佛看到了刀兵战场,家国天下,忍不住热血飞扬!“真真是岳将军写的字!”林风泉最先回神,跑到近前仔细辨认落款,满脸都是兴奋激动。他忍不住伸手抚着山壁上的字,“这样的杀气,这样的意志……怎么不让人折服!”“岳将军实乃千古忠勇之士!”徐文思也走过去,伸手抚上壁上的字,声音激动。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夏飞博也没忍住,快步走过去,深吸口气,看一会儿,闭上眼睛想一想,看一会儿,闭上眼睛想一想,袖子里的手更是不断在动,竟是下意识在临摹!纪居昕则愣愣呆在原处,被这些锋利的字体所慑,一时脑子里思绪万千。这等的硬气,这等的凌利,这等的霸道……真男儿当如此!身负责任,心内存善,虽背负刀兵之利,胸中却有不灭信念,对敌人来说,是杀神,对自己人来说,是可以依靠的高山!一切软弱仿佛与他无关,不需要找借口,不害怕任何颓势,永远紧握手中剑,永远目视前方!顶天立地的汉子,当如此!“当如此啊……”四人震撼半晌,方才回过味来,各有所得,隐隐有所思。“我们往前走吧。”纪居昕微微仰着头,沐着阳光的笑脸尽显温润谦雅,“字中深意,一时半刻不得参悟透彻,我想寺里应该有各种拓本,届时多买些罢。今日我们来,当要尽兴,光看一处可是不够,前贤师长不会怪我们的。”林风泉有些不舍,但想想也对,文山寺笔墨书墙闻名,只看一处怎么够!他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墙上的字,“真是不来不知道……”徐文思也叹了口气,“在阳青的日子还长,日后有机会多来几次吧。”夏飞博也回头看了眼,率先抬步,“走。”青石铺就的小径不太宽,绕过这方山壁宽了很多,四五个人并行没有问题,越往前走视野越开阔,绕过这道残壁,四人便看到了文山寺招牌的碧瓦灰墙。大约是为了保护这些灰墙,墙头都覆了厚厚长长的碧色瓦片,瓦片两面分别伸出三尺还多,保证雨雪时不会落于墙上。碧色瓦片光滑无比,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华彩,灰色的墙在这样的对比下本应显得黯淡,却因为墙上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字和一幅幅特点不一的画,显的很有些仙气,光华内敛,竟与碧瓦阳光不逊声色。大约因地面不平,墙壁蜿蜒,并不是直直平平的,一些画作因为这种弧度的曲伸,很有些立体感,远处看似乎活物一般,非常引人注目。四人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墙面并非如远处一般看的不甚平整,近看起伏并不剧烈,偶尔转角拐弯时才见差距,这便是远近之分了。待认真看过去,发现留字的人真不少,前朝名人,旧时大家,近来才子,不一而足。每一处每一处,都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地方。每个人的留墨,不管是诗,词,画,都有眼前一亮,可以学习的地方。四个人初到此地,第一次见到这样形式的字画,种种震撼扑面而来,激动不已,观看间走走停停,不甚欣喜。他们来的算是极早,大约是文山寺第一批客人,可是他们走动的速度太慢,后面的客人赶上时,他们才走了很少一段,一波波人过去,他们愣是没有注意,迳自投入在巨大的学习激情中。直到站的累了,注意力不集中,才苦笑着,坐到一旁廊下休息。“真是没想到……”徐文思抚着腿,声音略带自嘲,眼睛却非常亮。“是啊,累死了……”林风泉摆着手给自己扇风。夏飞博也同意地点头,“学习也需体力。”“乖乖休息一会儿,今天看不完也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纪居昕笑眯眯。要说这里头,属纪居昕身体最弱,看他微笑相劝,三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昕弟都能坚持,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四人带的小厮们送上水囊,他们喝过水,精神恢复些许,边歇息,边饶有兴致地看来往行人观摩,聊天。同他们一样,大多人来此,也是为学习,增长见识,少有瞎玩的。不过少,还是有的。正如斜对面一行,明明别人正在严肃认真地探索字体奥秘,遗憾落笔人的去世,有一个二十岁左右,打扮华美的富家少爷很没礼貌地顾自插话了。“这些字画算什么好?真是没见识的乡下人。”少爷着湖青色纻纱交领长衫,头束拳大白玉冠,手持乌骨泥金扇,腰悬萱草纹香囊,羊脂白玉佩,指节修长,肤色略白,按说是个相貌不错的后生,却生了一双细长灵活过头的双眼,令人遗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