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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皮,不可轻信。……一时间纪居昕脑子里萦绕着无数条人生信条,每一条都在证明卫砺锋绝不会放过自己,顿时心生悲凉。侥幸重生一次,没等大仇得报,今日却要命丧于此么!“舌头被猫叼了?”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下巴一紧,纪居昕被迫转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卫砺锋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是非常漂亮的丹凤眼,眼头微低,眼线弧度柔和,眼尾微微上扬,眼睫密长,如果他敛起锋利杀意,用略略柔和的目光看人,会很有一种深情的错觉。再配上一双如墨剑眉,英俊的眉眼有种难以描画的美感,换个女人一准醉了。可惜纪居昕不是女人,意识到现下状况他双眼有些直,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样一双似存了死志的眼睛,卫砺锋顿了顿,转而笑意噙在眼底,挨近了纪居昕的耳朵,“小家伙,猜到了?”纪居昕抖着嘴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拽住卫砺锋的袖子,“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求我怎样?”卫砺锋手背轻抚纪居昕的脸颊,声音温柔,“怎的不说了?”“我……”纪居昕偏开头躲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非是不想,而是……说不出来。前世受尽那样的欺辱,他都不曾开口求饶,现在在这里,他想让自己不要那么嘴硬,丈夫活于世,当能屈能伸,就算只是为了报仇,也得低下这颗头!可是不管怎么下决心,嗓子里似乎塞了团棉花,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纪居昕额角渗汗,闭了眼睛。卫砺锋今年二十岁,自小在战场上长大,承袭长辈本领,烽火战争催生了他的成长,二十岁尚算年轻,但其心智见识已远非常人能比。数次经历生死瞬间,人濒死时会有什么想法他不要太清楚。见过旁人丑态,也知自己心路,纪九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小家伙孱弱年幼,却有颗老成的心,心计无两玩弄人于股掌,将身边朋友哄的无一不听话无一不高看他。明明才是个少年,明明也会害怕,怎么骨头这般硬!卫砺锋漆黑双瞳中火花乍现,微扬的剑眉和微勾的唇角表现出他现在心情很好。斥候是项高危的工作,军队特别训练出来的干几年没死心也累了,不会再愿意接着干,他却一干十多年。安王曾问他倦不倦厌不厌,军功有了职位升了,他可以不去的。当时天边有绚烂的火烧云,浓烈张扬的云霞好似燃进了他的眼里,他朗笑出声:我只愿这等刺激一辈子都能拥有,且无穷无尽!是的,他喜欢刺激,喜欢挑战,喜欢把自己逼到极限,看看那时有何样的风景。可惜,随着年纪越来越长,经验越来越丰富,遇到的刺激事件越来越……没那么刺激。面前这个小家伙……好像很有意思。足够聪明,足够弱小。他的路还很长,有可能会成长为一株傲雪青松,遗世独立受人仰慕,任狂风暴雨,他自岿然不动。也有可能半路夭折,连名字都不为人知。小家伙现在蜷成一团在他面前颤抖,好像一个手指头摁下去,他就会死在这里,无声无息。“做我的人,怎么样?”卫砺锋大手伸过去一抓,直接把纪居昕拎了起来。瘦小的身子在他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轻松的很。纪居昕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眼神略茫然,“你的……人?”小家伙虽小,脸蛋却长的十分精致。修眉长睫,漂亮的桃花眼,就是唇色淡了点。卫砺锋伸出大拇指用力抹了两下,看唇色变的红起来,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我的人。”“成了我的人,你就不需要死了。”纪居昕猛然想到‘我的人’这几个字的含义,牙齿开始打颤,上辈子的经历,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来一遍!“成了我的人呢,就不像现在这般自由了。”卫砺锋没注意纪居昕的神色,顾自说着,“每十日要报告一次身边事情,事无巨细。”“每月要在固定地点见我一次,总结这一月的大小事件。”“如有特殊情况,必须报于我知。”“如我有召唤,必须及时前来。”“如我有吩咐,必须配合。”……说了好半天,终于停下了。纪居昕一字字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跟他想的不一样?卫砺锋这是想把他发展成下线,直属消息来源处?“只有……这些”纪居昕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卫砺锋。卫砺锋扬眉,“这些……很容易”纪居昕立刻明白了卫砺锋意思,赶紧摆手,“不不不,不容易!我会好好努力的!”生怕这混蛋一个收不住再加上更多的工作内容。卫砺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伸到纪居昕头上揉了揉,“乖乖的。”纪居昕打开他的手,板起小脸,“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这是知道不用死了,小脾气又回来了?卫砺锋哈哈一笑,“不怕我了?”纪居昕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杀我了?”一脸敢说话不算数会被老天打雷劈死的威胁神情。卫砺锋抱着胳膊又笑了,笑完不忘压低声音,给出真正的威胁,“但是做我的人呢,不能没用,懂么?”“懂。”纪居昕板着脸点了点头。就是说不能不干事,一旦被发现没能力,就不用活着了。“不能背叛。”“懂。”背叛了也是死路一条。“不要想逃。”“懂。”这混蛋别的本事或许不行,但找人杀人完全顶级了好吗,谁敢逃!卫砺锋满意了,从怀中摸出一管青笛,塞到纪居昕手里,“这个给你。”纪居昕就着淡淡月光看了看笛子,好像是青色,带着淡淡的紫,很细,不过小指粗,只一掌长,上有五个孔洞,光滑莹润,非常精致。“怎么用?”卫砺锋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指并未碰任何一个孔洞,嘴唇抵到口上一吹,纪居昕感觉到掌心青笛微微颤动,惊的他差点把笛子甩出去。卫砺锋看够了小家伙窘态,才慢条斯理开口,“以后此物随身存放,它震动时,便是我在唤你。”纪居昕看着手中青笛,满脸新奇,“能当笛子用么?”“自然。”卫砺锋嗤笑,“不然你以为上面孔洞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