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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卖身岁月,不由得赧颜汗下,后悔道:“抱歉,我不该又……”“没事。”阮昧知打断了殷寻问未完的道歉,他曾经很烦殷寻问那动不动就吃醋的破毛病,但在看过殷寻问的记忆之后,他已经很难再因为这一点而不满了。“小寻,你知道我在第二阶段的心魔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吗?”阮昧知贴着殷寻问的脸蹭了蹭,缓缓地开始了讲述……话说那时,阮昧知在一个疑似书房的地方发觉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后,很快便定下了听之任之的行动方针,淡定看戏。但让他郁闷的是,接下来的节目简直无聊透顶,他被那身体绑架着反复做着同一件事——看书。看的还他妹的是阳性体质的教科书,对他本人一点价值都没有。当看书看得想吐的阮昧知终于从那该死的书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太阳都从东边溜了一圈,跑到西边去了。迎着残阳余晖,书房外殷函子伟岸的身影显得格外欠扁……阮昧知这才惊觉,貌似自己的身高缩水了不少。或者说……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今晨吩咐你的都看完了么?”殷函子言语淡淡。阮昧知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稚嫩的嗓音:“回禀父亲,都看完了。”“将这几本书的总纲一一背来。”殷函子吩咐道。嘴巴自动开合着流泻出语言,流畅地背诵着之前所读的内容。阮昧知此刻已经反映过来了,这是殷寻问的声音,他目前扮演的多半是殷寻问三四岁时候的状态。阮昧知忽然很有一种掏出镜子照照的冲动,很怀念当初那只小包子的事他会到处乱说吗?“很好,现在,去练剑吧。”殷函子平平地夸奖了一句,下达了新的指令。阮昧知愤愤埋怨着殷函子未免太过严苛,对一个三岁小孩居然要求这么高。但这具身体却是毫无异议地跟上殷函子,转头去了掌门练武专用的舞剑崖。接下来的情节乏善可陈,不过就是练习同一个挥剑动作五百遍啊五百遍!阮昧知都快被这枯燥的学习日常给憋死了。当初他跟着龙惊千学劈挂拳的时候还能自由发挥呢,到了殷函子这里,却是连每一丝灵力运转都不能有半点误差。错了就要被训,再错就要被抽,殷函子教学的时候就是个鬼畜不解释。直到手酸软得再抬不起,阮昧知才总算盼到了殷函子那一句:“今日就到这里,回去打坐一个时辰后便睡吧。”当这具身体在聚灵阵中坐下时,阮昧知都快哭了,无聊死了有木有,没人聊天,没有娱乐,一整天居然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养成游戏都不带这么摧残儿童的。一个时辰总算过去,再开门时,门外只剩下了冰冷的建筑,没有半点人气。穿行在这高大到空洞的大殿中,小小的身影被夜明珠照得一身清冷,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别说三岁幼童,阮昧知都觉得再也不会爱了。未免再被心魔摧残,阮昧知索性屏蔽了外感,沉浸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在碟片的海洋中畅游起来。当阮昧知再次恢复对外界的感知时,已是深夜,身边翻卷起飞絮般的流云,脚心有被什么细长物事硌住的感觉,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是飞剑。很明显,在一个时辰的打坐结束后,幼年的殷寻问小朋友没有乖乖去睡觉,而是淘气地偷跑出来夜游玩耍了。下方的景色很熟悉,是混元宗的山道,良好的夜视能力告诉他,山道上正走着三个核心弟子,这三个弟子七八岁的模样,虽然天资应该不错但受年龄限制修为尚不足,小脸涨红,气喘吁吁,走得颇为辛苦。飞剑很快降了下去,阮昧知感觉到这身体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见过少主。”就算没见过殷寻问,眼见这么个小小年纪便能御剑的豆丁,核心弟子要再猜不出对方身份那就太蠢了。“我们得师父吩咐,正要给掌事师叔送东西去。”“你们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是一路走来的?”歪歪头,再次开口。“是。”三个核心弟子点头。“你们为什么不御剑呢。”听到嘴里跑出这种蠢问题,阮昧知忽而好想掩面,他就说为啥殷寻问在核心弟子中的人气这么低,感情这小子从小就给自己努力拉仇恨值了!“我们不比少主,天生神识通达,无法御剑。”阮昧知发誓他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要不你们将东西给我,我替你们转交吧。”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忐忑,殷寻问小豆丁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伤到别人自尊了,企图挽救中。“怎敢劳动少主大驾。”结果自然是被小孩们拒绝了。“那我陪你们去吧,这天黑路窄,我跟着你们也好照应一二。”殷寻问小朋友收起飞剑,努力扬起笑脸。“这段路我们是走惯了的,不需少主您帮忙。”再次被拒绝,殷寻问便是再傻也明白自己是没法跟这三个一起玩了,只得慢腾腾地重回飞剑,低声讪讪道:“哦,这样啊……那就只能祝你们一路顺利了。”没有再听那三个小孩客套,回忆中的殷寻问便cao纵着飞剑回到了云上。下方传来隐约的对话声——“哼,会御剑了不起么,还专程跑到咱们跟前炫耀一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天赋异禀。”“是了不起啊,那可是掌门之子,生下来就该高高在上的。”“不就是出身好,天资好么。什么都不用做便轻轻松松将我们都压到泥里去,真是不公平。”……感觉到小头颅一点点耷拉了下去,阮昧知无端地愤怒起来,什么叫不就是天资好,明明小寻付出的辛苦是普通弟子的百倍千倍,这帮熊孩子凭什么这么说他!阮昧知却是不知道,这其实是殷寻问第一次尝试与父亲以外的人交往,彼时,他还不懂什么叫嫉妒,什么叫诋毁,什么叫伤害……他只是默默地想:也许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对吧。场景慢慢消散,新的画面徐徐展开,阮昧知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了空中,不过这回是白天。一阵风来,脚下的浮云如浪花般被推挤着涌到一边,露出下方的场景。下面似乎是混元宗外门弟子们专用的演武场,场上有几个少年正在比划。飞剑和飞剑上的身躯绑架着阮昧知向下飞去,悄悄地停在了演武场的墙外。轻轻跃下飞剑,阮昧知看着眼前高大了许多的院墙,判断出自己的身高和之前基本一样,应该还处于小豆丁阶段。不等多想,这个身体已是轻盈地翻过院墙,慢慢向着那几个少年走去。时机很巧,一场战斗刚刚落下帷幕。在踟蹰了片刻后,殷寻问小朋友还是憋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