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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白家丫头道是白家家规,女子婚嫁,素来自决。莫兰么,怕他宝贝女儿十年后情窦初开,江湖涉足却不深,被人骗了心去,可那五岁的娃娃,精灵得很,天天把那两个双胞胎弟弟哄得团团转,小小娃儿两个,被调教得无比服贴乖巧。这明明是个白丫头的翻版,莫兰除了准备嫁妆,哪有cao其他心的份。莫兰原以为儿子能归他管,却不想生了两个,都姓了莫,却还是半个也没有捞到。笑。--记得。真也摇头笑起来,而后继续。--你那次,后来自己一个,想了些什么?我……--然后去你爹娘灵牌上香。磕头咬牙,红了眼,祷了什么?我、我……他竟然看到了么。--我本是来叫你看楼里新出的袖弩去的,你样子失常,就跟了会,后来也没敢和你说。别恼?真侧身抱过来。那晚回来,他献宝似地教我看了一样极精巧好用的袖弩。自然也是金贵难造的。他这般,我注定被吃死了,怎么恼得起来。我认栽,摇头。--不恼。真嗤嗤一笑,鼻尖蹭蹭脸颊,接着道。--我自小被教养的法子,相处的人,和你整个不一样。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下来,言语不同,吃食不同,行事不同,念想也不同。--有些事,老实说,我能明白你心里怎么拐的弯,却还是会觉得奇怪。至于我自己,是断不可能那么想的。香火上头的事,便是其中之一了。我觉得可以了,面上看看也无差了,其实,你却还是有藏了压了的地方。心里一慌,这话到后来,有些恼我了。--我……脑袋扣在我肩上,真叹了口气。--你不恼我,我也不好恼你……语调竟有些委屈。什么和什么阿……--再后来,便定了主意,打算教你续了香火。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原本,打算和你说的。后来还是改了主意。并非只是因为很怕你担心,毕竟十月怀胎,为人父的都是必经的,何况莫白两人保驾着……--我真担心的在于,我一点不知道,你若是见了那女子,知道你和她育了孩子,会是什么念想。--你心里拐来拐去那些弯弯,我实在觉得匪夷所思。这世间从未有过的事,你便也从未听过……--我便,没半分把握,一点也猜不透。--那女子家里获罪,充了官妓了。出来前,身子还没被人碰。不过她前头,已经定了婚约,有过肌肤之亲。那人和她家祸事脱不了干系。--她人聪慧,族谱里也没有旧疾。好好调养了,而后怀的孩子。小儿初生,皱巴巴难看是正常的,你莫要嫌弃他。说来,和你事先不知情,心里没半分准备有关。--我允了她了,等得孩子明白了事理,早则十岁,晚则志学,自然会让认了她。只是她现下的意思,竟然是不要认的。--七冥,那之前,我断不会教你知道她是谁,在哪。你只要记得她安好,忙着报仇,忙着管教她小妹幼弟,就够了。--这事,就算你恨上我,我也是……骤然深吸一口气,真挤出最后一句。--也是就这么着了。我看不到他的面色,只听得他的声音。心里,却已绞痛起来。是我瞒他在先。他从来事事了然,从来把握笃定,死死吃定我的一个人,竟、竟也被我害得患得患失了么。只是,这法子,我从来不知道。香火上头的事,我以为,以为……因此,哪里敢教他看出半点心思。却忘了,他再对我了如指掌,却也是人。我又,是这么个性子。猜着护着,看着守着,也会怕了万一。也会,有看不明,猜不透的地方。影影绰绰,有什么昭然若揭之时,也会害怕,也会惶惑。我,仰仗他这么多,还累得他不够么。竟然,害得他如此。为何,要害得他如此?是我瞒他。是我……暖床人(含延地青)延地青(暖床人续)引子那天傍晚,落日和霞都很绚人。那天他们在喝酒的地方,是天下第一的园林。略略移步,就换景,处处皆是妙趣横生。那天,那人微醺。他听得有人问那人,柳家六小姐和无色莲,哪样更美。他看到了问话的人若似无意地瞟了瞟他。他移开眼,给那人满酒。那人回答说,柳六儿绝色人间,无色莲若是插上云鬓,也只是衬得那容颜更美了几分而已,哪里能比。问话人笑,又问,当年杀手榜上不落前三的夜煞,比现下那含苞欲放的百花,又如何。那人摇摇头答,七冥怎么会是花。哦,问话的好似来了兴趣,不是花,那是什么,松,还是柏?干了杯中酒,那人道,都不是,他是延地青。延地青……这个园子最最角落的地方,也不会有的……既没形貌香气,也没挺拔之姿的……矮矮的杂草,延地青吗……暖床人(含延地青)延地青(暖床人续)第一章午后,下雨。那从跟前一层层铺展到了天边的雨帘,从上头浅灰色的软云里轻快地垂落下来,洗得天地间处处清亮微凉。虽说老是湿了衣襟,也将不少未到落时的花打下了枝头,却不知为何,实在令我讨厌不起来。”七冥。”伸出右手接了一滴滴连成了串的屋檐水,待到满了掌心,又轻轻甩掉手上的透明,任由袖子濡湿了,如此不知厌倦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