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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你这个虽然也不差,但也比不上御前的东西。”殷明鸾本还有心捎带着一份送给殷衢的,但是听到卫陵说自己的东西在殷衢那里一文不值,不由得有些沮丧,她道:“本就不是送给皇兄的。”“不是吗?”卫陵的笑容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殷明鸾道:“不是,”她转脸问王掌柜,“掌柜的,什么砚台配得上状元大人呢。”说起这个,王掌柜就有话讲了,喋喋不休了好大一通,殷明鸾也没有听明白他究竟讲了些什么,最后就晕晕乎乎地带着砚台走了。殷明鸾趁着落锁之前,回到了宫中。她将砚台搁在桌上,忙吩咐玉秋檀冬备水。在外头跑了一天,她感到自己浑身都是汗。殷明鸾将玉秋和檀冬都打发了出去,没有叫人伺候沐浴。她将自己整个人沉在水桶中,然后钻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头发都打湿了,一丝丝漂在水面上。殷明鸾低头望去,看见隐隐约约的白皙皮肤。她将发丝和花瓣一起拂开,低头看下去。她的胸前,的的确确是有一颗痣的。她看不出这是朱砂痣,是点漆般的一颗小小的黑色印记,也许是朱色太浓。殷明鸾忽然听见外间一阵纷杳的脚步声。殷衢今日得了空,想到前些日子说到要教殷明鸾学画,便信步来到了醴泉宫。他没有看到殷明鸾,走进来也不见平常在殷明鸾身边的那两个宫女。殷衢走到桌边,看见桌上摆着一方砚台。张福山在身边说道:“这定是公主为陛下特意带回来的。”殷衢露出微微笑意,将这砚台拿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转手递给张福山:“好好收着。”殷衢要找meimei训话,示意张福山不要跟上,自己继续往里走去。他听见里面有些微的动静,知道了殷明鸾的确是在里面的,然后他皱着眉头,发现有些不对。细细的水声泼洒,叩击在殷衢耳朵里,像是洪钟大吕,振聋发聩。殷衢恍然间明白殷明鸾在沐浴。张福山没有在外面等一会儿,就看见殷衢走了出来,脚步匆匆,似乎有些杂乱。殷明鸾疑惑探头喊:“玉秋,是你吗?”玉秋应声而来,伺候好殷明鸾起来。殷明鸾穿戴好,来到外间,没有看见桌上的砚台,问玉秋:“这里搁着的砚台呢?”玉秋说:“陛下方才来过了,把公主准备送给陛下的礼物,让张公公小心收着了。”殷明鸾伸出手指指向桌面。然后没有底气地收了回去:“是,我是送给皇兄的。”玉秋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过来:“公主不是送给陛下的?”檀冬在一旁接口笑道:“公主都想着送东西给别人了,竟然没有给陛下捎带一份?”殷明鸾伸出食指抵着嘴唇:“嘘——嘘——不要说给皇兄知道。”***殷宝华听说了殷明鸾和裴元白婚约作废这回事,觉得自己有了机会。她想着或许能够在文渊阁碰到裴元白,于是也禀了许太后,说是要跟着殷明鸾一起学画画,来到了文渊阁。殷宝华打算找机会碰碰裴元白的,但是来了几天,都没有赶上裴元白进宫。许太后找来了老学究,竟然真的是打算给她学习作画。殷宝华偷鸡不成蚀把米,感到心情苦闷。她手指头玩着画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画师讲课。突然间,她看到画师房内墙上挂着一幅。若说特别之处,这幅画是半点没有的,画工也马马虎虎,正是这平庸的画,才让殷宝华生出了好奇。画师是技艺卓绝的,他挂上这样一副平平无奇的画是做什么?学习完毕,画师走时还将这一幅画取了下来,锁进了柜子里。殷宝华忍不住好奇问:“老师,这是哪位大家的画儿吗?您怎么这样珍惜?”老画师脸上显现出一种与有荣焉的神色,说道:“这是世宗御笔画的,是当年在老夫这里学画后的佳作。”殷宝华来了兴趣,口中说道:“父皇的画?”她凑近一看,原来这画画的是禅房深处,世宗坐在禅床上,摇着蒲扇,底下跑着几个小孩儿。她眸中显现出深思,然后一惊,对老画师说道:“先生,这幅画可万万不能显于人前。”她没有理会老画师不解的神色,垂眸想着,到底如何将这幅画换到自己的手上。第26章好兴致陛下带着陆桓跑马去了。那日陆桓向殷明鸾表白,待听清楚之后,殷明鸾虽欣喜,但是更敢彷徨。陪伴她余生的那个人,将会是陆桓吗?陆桓看出了她的忐忑,依旧温柔地笑道:“是否太快了,我也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我不会逼迫殿下许诺什么,殿下就如同往常一般就行,学生对自己有信心。”她呆愣地点点头。然后事情就接踵而至。殷明鸾回来之后,就听说乾清宫召见了裴昭,之后便是裴夫人入宫,郑嫔和裴夫人谈话。兵荒马乱似的一趟赶着一趟,殷明鸾压根就没有时间琢磨陆桓。还是出宫的时候,看见了买文房四宝的谱子,才心虚地想起了陆桓。殷明鸾难得为陆桓买了礼物,没有想到被殷衢给顺走了。她又不能找殷衢去讨要回来,那才是找死。殷明鸾准备认真考虑考虑陆桓的话,但是首先,她要打探下殷衢的态度是否软和下来。这打探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她还需留心观察。殷明鸾让人去乾清宫打听殷衢是否有空,多善回来告诉殷明鸾殷衢正在见人。殷衢见的不是旁人,正是卫陵。卫陵自小就是殷明鸾的玩伴,在殷明鸾出宫见李贵太妃的时候,总是卫陵护卫着她。殷衢从平凉府回上京后,觉得卫陵这人居心叵测,有意换掉他,殷明鸾自然是不肯的,也不知道殷明鸾做了什么,幽居灵觉寺的李贵太妃也派人为卫陵说话,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此刻,殷衢问卫陵有关殷明鸾出宫的琐事。卫陵言无不尽,桩桩件件都说清楚了。卫陵带着莫名的笑意,似乎并不担忧殷衢的拷问。殷衢沉着脸,见卫陵所说的和他手下的暗探禀告的并无不同,才暗暗放过了他。卫陵言无不尽,说到了殷明鸾为陆桓买砚台,碰到自家铺子的掌柜的事。“给陆桓的砚台?”殷衢抓住了卫陵话里的几个字。“正是。”卫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殷衢案头摆着的砚台,似乎有些眼熟。殷衢在卫陵的长长叙述中只问了这一个问题,然后就是沉默地听着卫陵大坦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