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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自己的腹部,缓缓站了起来,似要往他这边移动。都到这一步了,没理由死在这里!骆寻的思绪一下被拧成了一股绳,毫不犹豫咬在自己唇上。他此时对疼痛已经没有多大知觉,尝到血腥味清醒了一点,逼迫自己爬起来,抖如筛糠地跳到洞xue之下,也不敢往后看,没命地往前奔跑。快点!再快点!往前走!到了屏障旁,受重伤的鹰族不敢乱来!再快点啊!为什么此刻双腿这么不争气!骆寻无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可就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脱力地摔倒在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来了。还是来了。他用尽所有的办法,希望能绝处逢生,可老天还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为什么!让他来到这里!又要这样死去!再次经历死亡,重演悲剧!他明明不想认命!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命运!悲从心来,骆寻连转头的勇气都失去了。就这样把他杀死吧,没什么可留恋的,青岚,你现在还活着吗?我死后,你好好活着……一个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仿佛没有一点重量。骆寻闭上眼睛,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那个手掌却迟迟没有动作。骆寻艰难万分地转头。一个熟悉的面孔,冰冷的双眸,紧闭的嘴唇,冷冽的气质好似从二次元世界走出。这个非兽人的眼神如此空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饶是千漠这样一贯冷漠,对族人关心甚少的人,也不免心中刺痛,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兽人,原本以为这里有一只野兽,结果看到了岌岌可危的族人。这就是最近在部落引起轩然大波的非兽人。哪怕千漠对部落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也在看到骆寻脸庞的第一时间辨认出了他。天马上就要黑了,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怎么样?”千漠出声询问,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充满了紧张。没办法,这个非兽人伤得太重了。不说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这人全身上下没一块好rou。脸上、头上布满血污,嘴唇也被咬破了。双肩有两个深可见骨的窟窿,正流着汩汩鲜血。兽皮衣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背上有几道抓痕,很深,皮rou都翻卷了起来。眼前惨不忍睹的非兽人闭上了双眼,嘴唇抖得不行,好一会儿才吐出破碎的音调:“请救我回部落……我欠你……一条命。”千漠看他脸色苍白,明白他已经失血过多,不能再拖。当下把他翻过来,抓起他的手臂,想把他背在背上。“呜……”骆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千漠停下手里的动作,见骆寻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两行清泪正从他的眼睑流出,缓缓从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上淌过。他心里一窒,顿时动容不已。再往下一看,骆寻的前胸和腰腹也有许多抓伤,比背上的更多。难怪不肯让他背,这伤口要是压在背上,该有多痛?他从来没有见过伤得这么重的非兽人,从来没有。“忍忍,很快到了。”不善言语的千漠破天荒地出口安慰,一只手小心翼翼从骆寻腋下穿过,一只手从他的腿下穿过。无意中碰到骆寻的尾巴,软软的,千漠这才明白,他的尾巴也被折断了。对有尾巴的族人来说,尾巴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尾巴被伤的痛苦不亚于断臂。千漠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低头看着眉头紧紧皱着的非兽人,慢慢放缓呼吸,尽量轻柔地把他抱了起来。骆寻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嘴唇白如卵石,等熟悉了千漠的气味,头一偏,埋进千漠怀里,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面上全是脆弱之色。千漠不敢耽误,健步如飞,很快跃入屏障之中,略加思索,抱着骆寻往医师家里进发。活不活得过来,就看你自己了。第15章一点线索热……好热……被挂在火山中炙烤……喉咙干得要开裂,像是一条在烈日下暴晒的鱼。“水……”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被包在喉管里,发不出去。却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近他的嘴唇,接着一股细流流了进来。这人的动作很轻柔,等他慢慢喝下这一口,才接着喂下一口。这种感觉和刚苏醒时青岚喂他食物的感觉重合起来,他虚弱地唤道:“青岚?”这次有声音了,尽管低如蚊蚋。除了青岚,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对他这么温柔了。“啊,醒啦。”不,不是青岚。这个声音……分明是他刚穿越过来时,很粗暴喂他喝药水的医师。屈辱的感觉随着记忆慢慢复苏,骆寻挣扎着张开眼睛。光线很朦胧,骆寻眨了眨眼,静静观察,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透过前方一个窗户看,外面一片漆黑。已经是夜晚了。“青岚呢?”他没忘记自己出屏障的目的,急急发问,一个不查呛住了,咳嗽起来。这声咳嗽带动五脏六腑,疼痛再次把他淹没,连咬牙的力量都聚不起来了。医师想给他顺顺气,但他全身没有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等骆寻好点了,医师放下悬在空中的手,重新拿起手中的东西搅拌着:“他在屏障外遇到了点意外,腿受了伤,快天黑的时候克里把他背了回来。我给他看过了,问题不大。他有点疲劳过度,在回部落的路上就睡下了。”克里,克里。骆寻默默在心里默念两遍,把这个名字记下。“骨头……有事吗?”医师说得太含糊,这里医疗落后,他真担心青岚会瘸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他不会死,你就不一定了。”医师转过身来,手上拿着一个类似头骨的容器,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用一条两指宽的长方形木头薄片,从容器里挑起黏糊糊的东西,往骆寻身上抹,“你别告诉我,你这是野兽抓的。”发光石微弱的光芒下,医师清秀的脸庞变得柔和,连稍显冷漠的声音都温暖起来。药物涂在肩膀的窟窿上,先是刺痛,继而酥麻,最后变成一团炙热。医师的话冷冷的没有起伏,可他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骆寻对他态度的转变感到疑惑,他始终不能忘记之前被强制灌药的痛苦。但他没有发问,没有余力关心这些了。“火翎……”骆寻记得医师的名字是这个,他确认般呼唤。“怎么?”医师没抬头,仔仔细细涂抹着药物。“请……请你帮忙……随便拿什么东西……帮我把头发弄断……要很短……剪光也没有关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骆寻奇怪的请求让医师诧异地抬起了头。还真是莫名其妙,醒来的第一件事是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