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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但那边风景好,远离世俗喧嚣,就算什么都不做,躺在落地窗前发呆,也算是神仙般的日子。回到A城之后,整个花花世界陡然涌上来,重担如潮水般打到徐准肩上,将他和宋承又分隔远了一些。人就是这样,要活在世俗里,活在人堆里头。几乎不可能与世隔绝,单单纯纯地与人去谈个恋爱。学生时代或许还可以,到成年后就近于妄想了。时间少了距离远了可徐准关心没少。他最近很有长进,按部就班做起好男人来,似模似样。尤其是还特别观察到宋承忽然变得不怎么出门了。这种细如毛发般的发现,对从前那个粗枝大叶的徐导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徐导在发现这么个细节后有点纳闷。宋承最近对他态度很好,而且是越来越好,前所未有过的好。和其他人相处得,也不错,徐准身边人都评价说,宋老师看起来挺开朗温和模样,不像有什么自闭症忧郁症。怎么忽然就不爱出门了呢?喊他一起出门到酒店吃顿饭,甚至普通的下超市打个酱油,也不太愿意去。他独自琢磨了好一阵,又特意去咨询了好几个朋友,才明白过来。像他们这样平时在媒体枪口底下横着走的人,自然是很少能体会到一个普通人,遭遇舆论暴力之后的感受。宋承虽然嘴上不说,也不会拿这事来责怪徐准。可终究他是被伤害了,在短期内,不愿意出门接受外界指指点点,是很正常的事。好好的一个人,被折腾成这样,徐准也感到很心疼。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东西不多,工作,家庭,爱情,健康,快乐,一件一件,全部都被他给毁掉了。从前他巴不得宋承辞掉工作,天天待在家里休息,被他养。而现在理想成为现实,他才觉出,这现实,远没有那么对味。这天晚上徐准打包了参汤和饺子回去,把车停在他们新租的房子楼下,拎着东西,优哉游哉地预备打宋承个伏击。推开门果然见到宋承看书看累了,独自趴在书房案桌前休息。徐准轻手轻脚进屋,把外卖都倒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又从冰箱取了几样蔬菜和水果,预备做沙拉。碗勺磕动间把宋承给闹醒了,推下徐准给他披在肩上的毯子,走过来帮忙。徐准和低头洗手的宋承寒暄几句,随后闪身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正好宋承也刚吃完宵夜,站在水池前默默洗碗。宋老师现在洁癖是愈演愈烈,抱上去亲一口,全是漱口水的薄荷药味。徐准配合着宋承节奏,等到他碗都洗完,手也冲好,自己这边,也刚好将宋承上半身衬衣的扣子全解开。探进去摸一把,赞道,“这小腰裹的。”徐准人忙事多,不可能24小时守在宋承身边。每天出门得早,有时凌晨四五点接到电话,从床上爬起来就滚远了,根本来不及帮宋承上药。宋承就托人从药店扯了特大号透气纱布,涂了药水洒上药粉,围自己腰结结实实裹一圈,又方便又防感染。他体型高挑匀称,腰身柔韧瘦长,半裸上半身,围上一圈象征脆弱的白纱布,在徐准眼里异常销魂。在厨房玩真有点挑战宋承的耻度。宋老师一大把年纪了,又是很自重于身份的人,让他主动地在床上作出什么陶醉或沉迷之态,基本不可能。所以这一场性事,就是徐准单方面进攻,一厢情愿地非礼人家。宋承实在被非礼狠了,偶尔被欺负急了,才会主动回应一下。每到这时候,徐准就觉得自己特禽兽,特流氓,当然,也特过瘾。把人折腾够了,徐准从地上捡起自己还未碎尽的一点节cao,将宋承带到卧室,给人盖上被子。盖完习惯性伸手到衣兜里,想摸出包烟来抽,没摸着,这才忆起来自己已经听从宋承建议戒了。转身出门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一杯,另一杯放在床头,顺便对宋承说,“出国去吧。”宋承刚被重型卡车碾过一遍,裹在空调薄被里,浑身上下骨头都透着难受。伸手碰了碰床头那温热的水杯,又缩回来,脸颊又红又热,一时没听清,“什么?”徐准就跟抽烟似的喝完了那杯平淡的白开水。侧身从衣帽架上挂的西装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A4纸,指给宋承看,“我把你所有的未来都写在这几张纸上了。”纸张展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宋承接过来,在腿上摊平,认真读了一会。上面写的很简略也很实在,无非是徐准站在他的角度,把他以后可能走的所有人生道路都模拟了一遍。得出的结论简单:徐准还是倾向于让他继续读书,考研,而且还建议他出国学习。宋承拖了这么久都没和徐准说自己以后的人生安排,当然是因为连他自己都对未来感到茫然。如果没有徐准,那么一切都是很明晰的,他会尽快离开A城,找份不太累的临时工,然后一边工作,一边为明年的考试做最后一次冲刺。等到明年录取结果下来,再根据考没考上,另做打算。可谁知道现在的徐准会变得让他这么舍不下了呢。爱情是最大的变量,这是当初宋承躺在病床上万念俱灰时,所没有考虑到的。徐准按遥控把窗帘降下来,坐到床边,在昏暗里冲宋承说,“你都脱产快半年了。就算要重新开始工作,也不着急这几个月。再说我也有工作,可以养家糊口。难道家里就缺了你这几个月工资?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努把力,一次考过了,以后咱们,就别再遭这罪。”“我向来觉得人生像赌博,要赌就赌把大的,要投入,就全身心投入。明年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开工作上的压力,别想那么多,也别想那么累。家里经济上的事,这不还有我呢。你就负责安心养病,放松一下心情,把这试赶紧考上,也就算完了。读不读书,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事,可这毕竟算你的一个梦想。咱们刚好趁生病这段时间,把这梦给实现了,以后老了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遗憾。”他说得倒轻巧。宋承握住水杯,低头踌躇了很久,徐准就在一旁闷头守着。一直等到外面夜景全黑下来,卧室里面黑透,才听宋承低声说,“要是考不上呢。”动作轻微地喝了口水,又说道,“那我就算完全浪费掉了这半年时间。我这个年纪,有半年完全离开工作岗位,在以后找新工作的时候,是大忌。”徐准志在必得到不行,“怎么会考不上,上次不就差那么几分吗。”他自己从小到大一路学霸上来,做了中国最好的那一批学生,念的是最好的学校,毕业时也顶着优秀毕业生光环。之后又因职业原因,常年在大学体系和文化圈子里泡着,对整个学院体制,实在已经摸清吃透,熟悉到不行。更加没有什么担心考不上之类的敬畏心理。“你不是考西语系吗,有空我过来,给你辅导辅导,当陪练。好歹你男人我在国内外好几个学院,也都拿过名誉学位,办过讲座开过课,水平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