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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0

    后,又同时生出怒意: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明明只有一人懂得!毫无疑问,对方根本不是我徒弟/我师兄!

第169章重逢

灯下黑这种毛病,陈禾可不会犯。

他站在画舫上,看到不远处的渡船,只扫了一眼,就发现有个人气宇轩昂,腰背笔直,目光炯炯,与他人惊骇得呆滞软倒的模样截然不同,甚是可疑。

尤其那人极快的意识到什么,立刻把周身那股精神气儿松懈了,羊皮袄耷拉着,泯灭于众人之中,只一双眼睛兀自盯着画舫这边不放。

这种欲盖弥彰的模样,更显蹊跷。

陈禾传音让跟随的魔修在江上查探,然后烧了画舫,悄悄来到这条渡船上。

化神期修士,想瞒过凡人耳目,简直轻而易举。

黄瘦子试图跳船,被众人砸晕,这动静闹得陈禾一眼望去,随即想起这个人他曾见过——离焰尊者在赤风沙漠的记忆里。

因为他是离焰的属下,陈禾在蜃珠里翻找了下,发现另外两段尘封的记忆。

——与师兄出沙漠后,遇到的一群盐贩子。黄瘦子拿着白纸扇,充着不伦不类的军师,被喊作二当家的,趾高气扬。

但在冀州偶遇时,黄瘦子憔悴疲惫,苍老了很多,拼命磕头想“拜师学艺”。

释沣说修士有时杀死凡人,侥幸逃生的人不知实情,就四处苦求。

就算运气好,真的成为修士,等到拥有实力能够报仇的时候,仇人如果没有寿终,必然又晋了一个大境界,还不是无法打败?最终也只有抱憾终生。再者,怀着仇恨来修炼功法,被仇恨主宰心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真心希望徒弟好的修士,都不会应允收下这种弟子,魔修另当别论。

如今陈禾看到的黄瘦子,比冀州所见更显颓然,眼神发直,像癫狂的赌徒,在押上筹码前已经知道必输无疑,却还是不肯回头。

两个粗汉将黄瘦子当破麻袋一样拖进船舱。

陈禾心中有些犹豫,当年离焰浑浑噩噩的从赤风沙漠走出,没有记忆,只有释沣临死前叮嘱的那句话,以及北玄派传承。

最初的落脚地在哪,有没有人帮助?

由于离焰那时没有蜃珠,这些无人知道。

陈禾从破碎的记忆里猜测着,既然黄瘦子是离焰没做魔道尊者前的属下,离焰又在赤风沙漠里伫立寻觅多年,可能正是那群盐贩子在荒石滩上遇到了离焰,收留或者说想结识一个实力非凡的“高手”。

后者还好,若是自离焰十九岁,尚未筑基时,就与那群私盐贩子在一起,这就有恩德情谊在里面了。

可惜离焰尊者真正得到蜃珠时,已是百多年后。这群人里没有资质成为修士的,死了,没有突破筑基期的,也不在了。还有一些人,可能死在各种争斗里,只剩下黄瘦子一个。

正魔两道大战,如火如荼,在离焰的默许下,黄瘦子更是躲得不见人影,以至于留给陈禾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这些人存在的痕迹。

遗失的东西太多了,即使重来一次,也不会圆满。

陈禾默不作声的跟进了船舱,抬眼就看到那个可疑之人,裹着羊皮袍,蹲在几匹驴子旁边皱眉思索什么。

这人满脸的络腮胡,戴着斗笠,一双眼睛亮得叫人心中发虚。有哪怕眼下是蹲着发呆,还是脊背笔直,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陈禾疑念更深。

他认出对方不是赵微阳,也不是伏烈云。

阴阳宗魔修在江上被杀,附近渡船上多了这么个人,实在蹊跷。以陈禾的眼力,都辨不出对方是修士,还是凡人。

“谁?”

陈禾更惊奇,竟然发现了自己?

接下来就是稀里糊涂的一场交手,眼见情况不对,陈禾覆手一压,灵力随着招数席卷而去,曲爷大惊失色,刀子一丢连滚带爬避过,仍然被余势掀得一头栽倒在地。

——仗着是修士,欺人太甚啊!过招就过招,用什么真元?

曲爷翻身跃起,摸着额头砸出来的红肿,疑惑的盯着陈禾。

陈禾也终于看出对方不是修士,用不了真元灵力,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惊异的又将曲爷重新打量了一遍。

“嘶。”曲爷摸着脑门上的伤,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的问:“你师父是谁?”

“师父。”

曲爷见陈禾发愣的模样,心里的火更盛,仗着是修士,就不好好说话了?见鬼,他看不透这小子的修为,还真得罪不起!

“咳,你是何人?曲某不曾开罪过你,阁下为何咄咄逼人?”

“师父…”

陈禾一脑门雾水,很没底气,也有些疑惑。

南鸿子尸解转世,至今不过二十多年,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人,会不会太老了一点?

曲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以为陈禾始终卡在“你师父是谁”的问题上,什么师承来历这么难说?吞吞吐吐不像话。

曲爷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徒弟可能被人坑,但万万没有连招式都被人偷学走的道理。

“你的师父,是不是姓——”

话到嘴边卡住了。

修真界只称释沣为血魔,费劲打听消息,也只能探听到血魔在豫州,血魔是魔道的新尊者这等话。曲爷根本琢磨不出,释沣现在…还用不用释沣这名字了。

鉴于名字本身就是一场针对北玄派的阴谋。

想要相认,还真是件难事。

哪怕将北玄派基础功法念几句出来都没用——北玄心法在修真界是烂大街的货色,想要多少能找到多少本,区别只是大家都不会练,又练不好而已。

更高阶的功法,又怎能轻易泄露?

两人在船舱里木木的看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陈禾作为修士,不擅长看骨龄,但也错不到哪去,他细细打量一番后,觉得就算把那满脸的络腮胡剃了,这人也该有三十了。

陈禾心有疑虑,曲爷的疑虑比他更深——南鸿子才“死”了二十五年不到,释沣哪里捡来的徒弟,修为高深得可以驱使诸多魔修,让他们心悦诚服?

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教不出来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肯定不是我师父/我徒孙!

这时船舱外传来了吆喝声:“到岸啦!”

船舱门立刻被打开,粗汉们争着进来牵骡马上岸继续赶路。曲爷一晃神,已经不见了陈禾踪影,只能捡起刀藏回靴中。

“哎哟!吓死我了!”一个汉子大惊小怪的嚷:“曲爷,您老刚才炼飞刀吶!”

“……”

还有把刀明晃晃的插在舱板上。

曲爷没好气的走过去拔,结果刀卡得太死,费了他好一阵功夫,周围人还以为他故意如此,以入木三分来显示飞刀技力,拼命的奉承叫好,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