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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点回去吧。”“你怎么来这里?”“我来打架。”程祝诺一吓。朱进撇嘴,想解释解释,又觉得自己太粗鲁了,便不响。程祝诺讲:“我晚饭在你们饭店吃的。你不在。”“哦,小丁手被切开了,我们今天都没上班。”“他还好罢?”“还可以。”一问一答,比较无聊。程祝诺觉得同此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有些想走,但是想到心中还有伟大的革命,不能就此放弃。他想了想,将手搭在朱进的肩头鼓励他:“你兄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朱进感受到他温热柔软的手掌,绝望地将头别过去,从嗓子里哼出一个“嗯”来。他的甲鱼都快要游上岸了。不行了!“咳咳!”朱进两眼通红,跟程祝诺讲:“昨天我也是不当心来这个公园,被里面同性恋sao扰。你等在这儿,我去打一架再回来。”说完握紧双拳,大步流星,跟条野狗似地冲去了野合的人群里。“?”程祝诺此时还是有点懵的,他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是没睡醒,跟爱丽丝一般误入一个魔幻公园,然后后凭空出现了他的革命同志冲出去打魔幻架。他揉揉眼睛,没看错,革命同志确实在打现实的一架。朱进找到了昨夜调笑他的同性恋,一把揪住他开始痛揍,拳拳到rou,没打几回合变成了群架,三两人加入战斗围殴朱进一人,毫无章法几下之后又反被朱进揍。有人连裤子都没穿好,露着蔫儿了的鸟连滚带爬,既猥琐又可笑。这犹如情色滑稽戏的一幕对程祝诺而言代却完全变了味道,它表着新奇、野蛮、刺激,朱进下三滥的打架背影在他眼里宛如成了哥伦布的新大陆,好似赌徒的天堂,撒野的本能。他被连带着四肢百骸也沸腾起来,要跃跃欲试加入这一场“战斗”中去!当朱进揍完人带着一身热气回到程祝诺身边时,程祝诺满眼写满了崇拜,甜甜地喊了他一声:“哥!”妈的,还得再去打一架。朱进快哭了。“你真厉害。”朱进挠挠脑袋。“你吃过饭了么?我请你吃饭吧。”“吃过了。”他讲完又后悔,自己也太实诚了,说句还没吃哥跟你一起共度良宵能有多难?“那你教我打架吧。”“嗯?”朱进回过神来,“不行。”把你打坏了还不得心疼死我。“咱们先出去。”他望了下刚刚自己打架的地方,拉起程祝诺的手就往公园外头走。娘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牵上心上人的小手,朱进心里头到恍惚起来。程祝诺有点不习惯,但是,这是革命的牵手,解构阶级的牵手,他反手捏紧邻朱进的手掌,讲:“我以后多来饭店寻你。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讨教。”花花世界,全是危险。上海滩一个大染缸,多少青年丢失了方向。朱进已经在心里念经:真汉子就该经受住考验!拉个手心里能有什么邪念?“阿哥,你怎么不讲话?”真汉子差点没绷住,真想讲一句“回老家当我媳妇儿吧”,确实非常危险。“我送你回家。”“好。”程祝诺看人行道上的人有点多了,面皮薄,将手抽了出来。他在心底还是不愿意被人瞧见自己同衣衫不整的农民工在一起,遑论亲热牵手。他抬头看了眼朱进。此人生得很不文明,浓眉大眼,满脸胡茬,连喉结上都有。身上很结实,皮肤黝黑,同城里人很不一样。那种不一样不但是体型,还有一种残酷的无拘无束的进攻性,在朱进结实的肌rou里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种野蛮天性人人都有,但对程祝诺来说,是必须要去压抑的,是低级,粗俗,违法乱纪。他心跳又快了起来,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天大的坏事情。朱进扭头问他:“你家住哪儿?”话音未落,他就眼瞅着程祝诺跟惊慌失措的兔子一样,一溜烟逃走了。“哥!”我睁开眼睛,开始摸身边的眼镜慌乱带上。“哥,你去床上睡吧。”丁予涵关切地看着我,“他应该没事了。”朱进此刻正昏睡在石门一路的家里。晚上他不知喝了哪种酒,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那一刻我甚至担心他就这么死了。我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到这里,并喊起了睡眼惺忪的丁予涵帮忙。待两人把他伺候赶紧抗到了床上,我也已精疲力尽。“我回去了。”“就在这睡吧。你刚刚累得都靠在床头直接睡着了,要回也是我回去。”丁予涵望了眼朱进,起身拿外套。他在家只穿了套粉红睡衣,被我喊起来后胡乱拿了件衣服往身上一遮就跑出来了,看着可爱。我不禁问他:“衣服谁替你买的?”“干嘛?”“怎么看都不像是你自己挑的。”我双臂交叉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过来,瞅得他心里发毛,表情僵硬。“你头发也染了,眉毛也修得好好的,脸上那么光……是不是还和曹亚荣不三不四?”“没有!”丁予涵矢口否认,“我就是天生爱漂亮,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你就装吧。”我懒得同他争辩,近日接二连三的变故令我心力交瘁,“阿进下周出差,回来以后喊你去海边散心,就我们几个,外加毛叔叔他们。”“不去。”“大明他爹你都不要见了?”丁予涵艰难地将目光投向别处,讲:“我不想接触你们圈子。”说罢灰溜溜跑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又听他喊,“哥!这个饮水机怎么用?”我无奈走出去,替他倒了茶水,两人也不知怎么地一起坐在沙发上闲聊了起来,精神得很。“今天在方老家的舞会上认识了不少人。很多人在八卦阿进,我猜是有人嫉妒,故意灌的他。”“为什么?”我轻笑一声:“方小姐那么喜欢朱进,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了。”“大哥不等诺诺了?”“他们两个说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不禁反问了他一句,“你说怎么等?”“感情的事情说不好的。”丁予涵捧着茶静静地凝视着蒸腾的热气,极力想维持一种平淡的叙事语调,而他闪烁的眼神令我感受到他话语背后一触即发的情绪,正好比上一次他在福源里的失态那般。与我不同,丁予涵的生活中丝毫没有任何怀旧的意思,我与朱进留恋的一草一木无法打动到他,我不知道他郁郁寡欢的原因到底是在妙巴黎被客人羞辱的过往,还是他那位藏着掖着的神秘老板。“真的不再唱歌了?”“真的不唱了。”我想他现在已经成为了笼中的金丝雀,只能唱给一位主人听了。朱进上班的脸色令妙巴黎所有员工都战战兢兢。我装得没事一样,时不时跟他开个玩笑,缓解气氛,他沉着脸对我说:“并不好笑。”这是整个笑话中令人发笑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