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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陆梦机立刻跟挠门的猫儿似的,揪住了那门缝呲溜一声蹿了进来,然后美滋滋的四处张望。屋舍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底。那杯盏之中、衾枕之上都带着淡淡的霜雪冷香。陆梦机毫不犹豫的挑了那张阿樊坐过的椅子,将莲子汤放下来,然后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一面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阿樊。沐樊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陆梦机还是当年剑峰之上的小白团子,半夜三更出去蹦跶,傻乎乎的被锁在门外,只能可怜兮兮去挠自己的门。不出两月,剑峰一众弟子都知道,沐樊竹舍的那扇门被爪子尖尖挠出了刨花,看上去一条一条的煞是有趣。其中又以一尘师兄最为愤慨,借了个教训灵猫的由头拿了根竹竿来撵陆梦机。那时陆梦机还未化形,却约莫是血脉灵性,窜来窜去机巧的很,每次被一尘捉到都会“正巧在沐樊的眼皮底下”。沐樊对陆梦机一向娇宠,见不得他被拎着脖颈后面的软毛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要他呜咽就定然会开口从一尘那儿把猫讨回来。自此之后,陆梦机就更加狂妄的试图在任何地方盖戳儿,还三天两头往沐樊的竹舍跑。等到后来他学会了用爪子勾锁,更是肆无忌惮。每每沐樊晚课归来,都能看到那巴掌大的小白团子在他叠好的被子里不安分的拱来拱去,只露出来一段摇啊摇的雪白尾巴,还有被子里鼓出来的小包。若是在尾巴上轻轻拨弄,那鼓包就会嗖的一下瘪下来,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猫儿似的幼兽,一个劲儿的往沐樊身上拱。昔日情景浮现,想到这里,沐樊不由心中一软。他带上门,回头望去。正待开口,却发现陆梦机正拿着他先前用过的杯盏续茶。陆梦机眼疾手快,见阿樊回头,立刻飞快的啊呜一口,瞬时间只觉得唇齿清冽,心神荡漾,那温热的茶水像是一道烈火,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烧得勾心夺魄。沐樊只得再拿出一个瓷杯。陆梦机给自己连灌了两杯茶,才压下心中的旖旎。他将那碗俩莲子汤推到阿樊的面前,却是不急着邀功,而是趁机告状——“今个在后厨忙了一天,连坐下歇息的地方都没有,那黑心掌柜竟然只给了我两个铜板!”那黑心掌柜正是沐樊的师侄,他挑眉道:“你当年与天水剑阁决裂,御虚宗又不曾与你有因果牵连,为何今日要借机报复?”陆梦机心道,御虚宗和天水剑阁一脉相承,冥顽不化,与他们解释都是白费口舌,还阻拦他与阿樊的天定姻缘!他回道:“我在后厨听的清清楚楚!那几个外门弟子可是在蔬菜大棚里咒骂了我整整一天!”沐樊轻抿一口茶水,却是没有开口。陆梦机眼神滴溜溜的在阿樊泛着水色的薄唇上扫过,一时只觉得自己手上的杯盏也失了兴味,恨不得扑过去一亲芳泽——然而他有贼心没贼胆,顶多一会儿趁阿樊不注意,把那个杯子也抢过来。沐樊少顷才道:“陆梦机,你可想为当年之事翻案?”听得阿樊问起,陆梦机却是并不想在话题上多做纠缠:“我能取信于你,是因为阿樊信我。宗门不信我,做再多辩解也是无用。况且六百年前,人证物证都被销毁。当年没查出来,六百年后也不可能翻案。”沐樊道:“按御虚宗制,三位长老中,只要有两位愿为你开脱,就能请鉴天镜。”陆梦机一愣,心中又是惊喜又是酸涩,对上阿樊的目光时心底却是微痛。房舍内的白炽色调极其冷,晕染在阿樊的脸颊上,更衬得那薄唇与雪肌一样苍白如纸。他背记了藏经阁中万卷典籍,自然知道那鉴天镜是个什么玩意儿。——入探灵海,以证虚实,使疑者见清,罪白着伏其诛。数千年前,只需一位长老开口,便可动用鉴天镜,到如今却是两位。原因无他,催动鉴天镜需要至少两位金丹期的修为灌注,且事后灵力耗尽,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恢复。曾经的天水剑阁长老皆为元婴,催动证镜也于修为无碍,但阿樊不一样——他又怎舍得阿樊为那虚无缥缈的清白而替他涉险?“可别,当了六百年陆魔头,自由自在惯了。”陆梦机列佯作不耐:“好歹也是堂堂元后妖尊,被那小破镜一照,丢份儿。”沐樊定定望着他:“宗中人多口杂,你本不该受此委屈。”陆梦机想,他毁了阿樊六百年的,本来就活该受人咒骂。六百年前,阿樊在宗门之中护他,六百年后,又信他、原谅他,还愿帮他洗脱罪责。他欠阿樊的,怕是抵了命也还不了。但他却不能以命赎罪。昔日他在妖都苟延残喘,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便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拼了命的活下去——因为他要结婴成魔,他要自此之后,没人敢碰阿樊一根手指。“阿樊。”陆梦机忽道。沐樊望着他,眼神清澈见底。陆梦机心想,阿樊为什么这么可爱,心尖尖都要融化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御虚宗不过区区几百人,也只敢在这穷乡僻壤戳人脊背。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陆梦机嘴角一挑,端的是嚣张至极:“几十亿影帝粉的战斗力,可不是说说而已。”沐樊哑然。陆梦机趁机将莲子汤推到心上人跟前:“尝尝?”继而又将阿樊的茶杯放到一边,迅速续茶,倒水,然后佯装遗忘在自己右手边。等到阿樊舀起一勺晶莹剔透的甜羹,他立刻揪准机会,对着阿樊刚才喝水的方位舌尖一舔。唇齿留香。沐樊瞥了他一眼,当年陆梦机还是个小白团子的时候就爱抢杯子抢碗抢碟儿,他当是妖兽护食,也都随他去。后来化形成了嫩的能掐出水的少年,沐樊也依然娇惯于他。只是此时变成了大号的陆梦机,再做此般形态,总觉得似有哪里不对。莲子汤清甜爽口的,热气蒸腾,在微凉的春夜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见沐樊用完,陆梦机立时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他们虐待影帝,就让我住在后面的大通铺。”沐樊挑眉:“听来倒是比先前山中的茅草屋要好上不少。”陆梦机撒娇:“阿樊,让我挤一晚上好不好?”沐樊失笑:“陆梦机,你已经六百三十二岁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陆梦机视线游离,落在桌案上:“阿樊在看什么?集合图论?”他拿起那本书,似模似样的读了几页:“这证法看的眼花缭乱的,阿樊要不给我讲讲?”沐樊颔眼,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其中的无奈。陆梦机聒聒噪噪的一会儿翻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