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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哽在了喉咙。“怎么觉着想爸爸在训儿子呢?”听着旁边两民警的话,顿时又是一阵羞恼,却不得说些什么。好在他还知道给我留些面子,转而对那二人道:“谢谢你们。我这就接我爸回去了。谢谢。”出租车上,连霁背着我坐在一边。从车窗上却依稀看到他在落泪,这个发现让我的自责感瞬间爆棚。几次想道歉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直接拖到了下车。他一路无声,更是叫我羞愧难当。扭扭捏捏在他锁房门之际,总算开口:“对不起,叫你担心了。”他的动作顿了顿,依旧没说话,径自关上房门。我望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无言。那天晚上,连霁在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里呆坐着。我一向浅眠,睁开眼就看他坐在床边看着,悄无声息,也不知他坐多久了。“小连?怎么坐在这呢?回房去睡吧,待在这干什么。”“不想回去。”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什么事也不愿和父母说,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我也没有再勉强他。“那上来吧,不介意和我挤挤吧!”连霁初三之前还是会粘着我一起睡的,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来过我房里。他沉默了一会后,就挪上了床,我还似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伸出手搂着他。他长高了,也比小时候壮实些,手一圈都搂不过来了。“在这坐了多久?身上怎么这么凉?”伸手搓搓他的肩膀,那冰凉的温度让我觉得有些心疼。他没有回答,好似睡着了。从那次之后,出现了两个大变化,一是,我凡是加班必先提前和连霁说一声,而下班之后,必会看到连霁骑着自行车等在公司楼下。前几次我也推脱,可发现不仅没用还会惹得他不高兴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不字。另一个则是,我发现,连霁越来越喜欢盯着我看,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发呆,还是真的不停盯着我看。那眼神总是叫我一阵哆嗦,我只好处处避着他。我不知道别家的父子是如何相处的,记得小时候,我好像是事事躲着我爸的,怎么现在又成了处处躲着儿子。难道是我的个人原因么?连霁的成绩向来是很好的,我从来没有为这些担心过。高考过后,他也理所应当的考上了重点大学。离家的前一天,我单独为他办了饯别会,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多吃点,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以后也不会经常吃到了不是。”我不停的替他夹菜,看着他不吱声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我还是不免有些伤怀。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埋怨他报了所离家那么远的大学的,明明离家近些也是有重点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也许那是他很久以前的梦想?谁知道呢。今天晚上的他,异常沉默,盯着我看的眼神炙热而又深邃。“碰!”他猛然拍桌站起,深吸一口气,头也不会的奔回房间。我愕然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赶到房门口:“小连?小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锁门了?”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答复,我只好当他是突然感到伤心躲起来了。又在他门外站了一会,我独自走回桌前,将碗筷收了。哎,亏得我昨天研究了半天的菜式,他根本没吃多少。本以为这一宿是注定无言了,将客厅整理完毕我就直接回房。睡的迷迷糊糊似乎看到连霁走进来了。“小连?有事吗?”我努力从床上撑起身子,疑惑的问道。他不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有话说?”“爸。”他夹杂着鼻音的声音轻轻响起。“嗯。”“爸。”“怎么了?”“爸。”连续叫了几声之后,他颤颤的说:“你快点结婚吧。”听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说这种话,你是什么感觉?我只记得我当时沉默了。难道是连霁长这么大觉着太缺爱了吗?我是知道我有些糊糊涂涂的,但是我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的啊!是爸还是妈真的那么重要吗?“小连…好好的怎么提这个。我知道让你这么多年没有mama疼,是我的错。可是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你都这么大了…”“爸。”“有什么你就说。”“你结婚吧。你快结婚吧好不好?”他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不稳定。这让我觉得奇怪。伸手将床头灯打开,一抬头便看到了连霁的一双兔子眼。“怎么哭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要再这样过了!你懂不懂!你快点结婚吧,随便跟谁,我不介意的!你结婚…你快点结婚!你结婚我就可以死心了!你…你…”他越来越激动,眼泪越掉越凶,最后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我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伸出手去揽他入怀。他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靠在我胸前。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我听到他虚弱却已平静下来的声音传出。“我真的想快点结束,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没有说话,听着他就这么说下去。“我知道这不对,不应该,不正常。但我真的没办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你去给我开家长会,我叫你爸的时候。也许是你领我回家的时候。也许是被你抱在怀里的时候。也许是你总是迷迷糊糊而我却能呆呆的看好一会儿的时候。反正从初三那次之后我就发现了,我就发现了。”“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就是想看着你,就是想让你只陪着我,就是想让你只看着我,只关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结婚吧,我想过了,只有你结婚了,我才会断了这份念想。我才会努力去习惯别人。你结婚,就不再只有我一个了,你结婚,就不会只关心我一个,我就不会再想那么多。我就不会再错觉到把你当成我一个人的。”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我,不知该如何反应。渐渐的,连搂住他的双臂都开始僵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一连串的泪滴在我的衣襟上。“我早说过了,这不正常的,这不正常的!”我承认,听到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声音,我是真的难受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没看到过他这副模样。心上压着一块大石的感觉绝对不好,压抑得不到释放,透不过气来。就像是哮喘发作时,就算张大了嘴巴不停吸气,也得不到足够的氧气。伸出手来,又什么都抓不住。我只有狠狠地更用力去搂住他,我已经快不记得我当初对他说的话,“总会过去的,你忘了它,那它总会过去的。不要再想了,总会过去的。”就像给死刑犯催眠一样,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行为究竟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