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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并不多,但却让人触目惊心。齐尚书为人正直,能力卓然,可却容易轻信小人,被人坑害,落得全家流放。上次她提醒了齐游规避小人,爹爹算是侥幸逃脱那次落难,可如今改朝换代,事情的发展与雪音知道的完全不同,她也明白一个人的性子很难改,若是爹爹又交往了什么小人,尚书府说不准还是要遇难。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给爹爹带来麻烦。“娘,此事不需要惊动爹爹,若是闹得大了面上也难看。我自己注意着些便是了。何况,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她实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就要去找宣平侯了,两人是结拜过的兄妹,陆靖言按理该叫她一声姑姑的。梅氏沉默了会,拉起女儿的手,缓缓劝道:“我知你不想再嫁人,家里也养得起你,只是人活在这个世上终究有依靠旁人的一日。如今你哥哥疼你,可将来你嫂子进门,保不齐是个什么性子的主儿,何况现下的世道若是一个女子不嫁人,终归难得很。娘心底里还是希望你能嫁个好夫君,我女儿这般品性,必定能寻得一个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就如你爹爹一般,一辈子把我放在手心里疼。一个人总归要时时坚强,可有个疼你爱你的人,偶尔你也可以懒惰一点软弱一点,音儿,你懂吗?”雪音如何不知,她如想求个安稳与平淡,势必还是要嫁人,否则一个孤寡女子到了将来注定会是凄凉无比的。她沉默了会儿说道:“娘,我如今这身子,如何嫁人?”梅氏心疼地看着她:“凡事都有凡事的法子,前些日子大夫帮你把脉之后,说你虽然底子极其寒,可若是稍加调理,往后也是说不准的。就算是不能生了,娘帮你寻个有孩子的,只要女婿人物品性不错,便就是好的。你说呢?”雪音有些疑惑:“娘您是说?”“娘不希望你的后院乌七八糟的,定然不是要女婿找什么妾氏通房。这些日子娘仔细打听了,英国公府的次子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那原配崔氏生了两个孩子便撒手人寰,如今孩子小,一个四岁一个两岁,素来是老太太养着,可孩子不能没有名义上的娘,英国公府便要给他们二郎再寻个妻子,我思来想去,这倒是与咱们很合适。不知道的人听说要做后娘都是摇头,可若是知道内情的,谁不争相把自己家女孩儿往唐家送?这英国公府次子唐泽明为人正直,生得俊俏,做的一手好文章,都说他今秋必定是新晋状元,大有出息的。”英国公府的确是不错,雪音也听说过,说实在话,她对着亲事也有些动心。但听到梅氏说唐泽明是状元,她倒是有些疑惑,不是说周为民会是状元吗?那个清贫的书生大口吃馄饨,在扬州街头拱手向她道谢的样子浮现在眼前,雪音心里一暖。“娘,女儿都听您的,娘您看准的总归是没错的。”见雪音这般乖巧,梅氏欣喜起来,连连点头:“那娘回头着人帮着安排!”若是能尽早嫁人,陆靖言就是再胆大,也不敢欺辱英国公府的儿媳吧!母女俩到家之后都是困倦疲惫,赶紧地回房歇下。雪音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恍惚中总听到陆靖言在喊自己。他冷沉沉地看着她:“你走不掉,齐雪音,你走一个试试!”等她猛地惊醒,就瞧见一室昏黄,外头天都黑了。翠莺赶紧让人端来热水与毛巾,瞧见雪音脸色煞白,担忧地问:“阿姐这是怎么了?”雪音低声道:“做了噩梦。”这一日,她几乎没什么胃口,晚饭也没怎么吃,便又和衣卧下,心里总觉得不安稳。*华灯初上,宣平侯府迎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陆靖言下午才回去,他在那梅花林中跪了一会,起来时腿上发凉,一步步走回到宣平侯府,面色冷得如霜。每走一步,腿上就更疼一分,张三和李四也不赶过问,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等回答府上,宣平侯难免责问他去了哪里,然后便要陆靖言陪着宾客喝酒。他倒是没有拒绝,一杯一杯地喝下去,直到酩酊大醉,被人扶着回了长清园。张三和李四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往里走,世子高大,两人都有些艰难。才走到长清园门口,那醉得浑身发软的男人忽然抬眸,那眼珠里都是发红的颜色,他冲着院子里喊:“世子妃呢!让她出来!”丫鬟们立即出来跪了一地,张三叹气,提醒:“世子,世子妃早已与您和离了。”陆靖言一把甩开他,踉跄地往后退几步,指着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谁说要和离的!我不同意!为何要和离?”李四赶紧劝:“世子,是您要和离的,您自己答应的,自己写的和离书啊!”正月初的天,院子里清冷得很,她在时亲手在花坛里种的茶花开得芬芳,而如今却仿佛在嘲笑他。嘲笑他就是跪在她面前,都换不回她一丝的心软。陆靖言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盯着那茶花,忽然就悲怆的笑了出来。他越笑越猖狂,扶着花坛的边缘,腰弯得厉害,笑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不是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是我亲手写的和离书,是我写的啊!哈哈哈哈!”下人们都是一片揪心,谁也不敢说话。只见夜色中,世子伏在花坛边上,声音渐小,最后,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他抖动的肩膀,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张三握着拳头,他真是心疼自己家世子,可当初,若是他知道世子也喜欢世子妃,怎么也不会让这两人和离的!忽然,陆靖言往后一仰,整个人都仰面摔在了青砖地上,咚得一声,吓坏了下人们。等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回到床上,张三就发现世子的腿竟然在抖。“不好,世子旧疾又发作了!”可今年的新药还没有制成,而世子从前那瓶药在扬州之时给了齐姑娘,如今如何是好?难不成又要让世子活生生地挨过去么?这一夜陆靖言湿透了好几身寝衣,疼得嘴都咬破了,满嘴的鲜血。张三和李四实在没有法子,便去禀告了宣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