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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太多,若是每次受伤都休养十天半月的,人生苦短,哪里还有时间做其他事?来把,去院中!”他随意cao起来一根木棍,就利落地展示了一把,惊得迟映寒目瞪口呆,摩拳擦掌地跟着学了起来。雪音端着煮好的药站在院子门口,瞧见那老伯矫健的身影,电光火石之间,竟然想起来陆靖言!有个不成熟的念头在她脑海之后渐渐成型。瞧见老伯那高大的身形,再想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又想起来他提到裴知府时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以及此时此刻他带着伤却生龙活虎舞剑的样子……难道……她心里一惊,手里的药碗一下子抖落在地,黑色的药汁在地上成了溪流,急速地淌着。迟映寒几乎是立即停住了动作,飞奔过来:“心儿!有没有烫着?”他目光焦急,拉着雪音的手去看,雪音怔怔地还想着脑海里的事情。倒是老伯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啊,早日成婚吧!生个大胖小子,好!好!”雪音心情复杂,迟映寒收回手咳嗽一声:“老伯,您莫要浑说了。”那老伯留在扶摇酒馆之中,不只是教迟映寒舞剑,还会到后面院子里帮着洗碗。他虽然年纪大,可洗碗速度极快,一个人顶的上三个人。雪音时常忧愁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撵走他。留着,总觉得是祸患,可让他走,却觉得更危险。毕竟曾经她听说过许许多多关于他的事情,没有这个人,绝无如今的天下太平。她反复纠结着,不知不觉到了六月初。这一日雪音下定决心,过两天就给老伯些银钱劝他去更安全些的地方躲着,莫要待在扬州了。可未曾等她去做这些,一切就都变了。梅雨季节的扬州,雨滴撒到青石板上,丁香花开得缀满枝头,墙根处栽种的栀子花也抽出许多花骨朵,散着诱人的香气。有洁白的栀子花被风雨打落滚到路中央,一队人马经过,马蹄轮番踩过去,那花碎了一地。陆靖言身着一件竹青色绣云纹的长袍骑马一路护送太子到了扬州。裴知府战战兢兢地等着他们,虽然是深夜到来,却还是备足了好酒好菜。太子打着呵欠疲惫至极,很快回屋睡觉去了。陆靖言到了裴知府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二月下旬到如今,已经快四个月了。他大病过一场,勉强好了之后,患上了咳疾,迟迟未能痊愈。从挑食变成了厌食,入睡极其困难,日日回到府中开口就是:“找到她了么?”若非是皇上忌惮他,疑心他,他早已亲自出城去找。可他不能弃自己母亲与兄弟不顾。只要他一离开京城,皇帝必然疑心他行动是与兵符有关,势必要让母亲与弟弟牺牲一个来威胁他。可这般待在京城,他一闭上眼就看到雪音的泪眼。她委屈而又失望地看着他:“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吧……”每次他都惊醒,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疼得如被刀割。他要护着母亲与弟弟,要寻找父亲的下落,要找到她……此次,是皇上的人在扬州发现了他父亲旧部的踪迹,勒令他陪着太子一道来围剿那旧部。按照皇上的说法,便是那旧部掳走了父亲身上的兵符,若是抓到,必要一举而诛之,讨回兵符。扬州的雨季在每个人的立场看来都不一样,陆靖言只觉得厌烦。那滴答了一夜的雨声搅得他夜不能寐,加之又咳嗽得厉害,第二日天才刚亮就起身了。太子贪睡,这个时间是决计不会起床的。陆靖言便独自一个人出去走走,当然,他知道暗中肯定还是有人盯着自己的。扬州的建筑风格与京城很不相同,此时正值夏日,一夜的雨,此时天地之间都是一种清冽的气息。他背着手慢慢地踩着青石板路面往前走,时不时咳嗽几声,身子像是坏透了一般。没走一会儿,陆靖言就发现了一片池塘,里头挤挤攘攘的荷叶与荷花,碧色与粉白忽然衬托,秀丽别致。他有些烦躁,挥手让张三李四退下:“你们到远一点的地方站着等,莫要打扰我。本世子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荷花的清香传到鼻息之中,他漠然无声,瞧着那乘小木舟在湖中采莲的一对男女,心内竟然泛起淡淡的羡慕。曾经他也有过这样一段短暂的幸福,是他不懂珍惜。但若将来有一日他寻回了她,必然能再续前缘。湖中女子带着斗篷,那男子似乎很紧张她,一边划船一边道:“我说我来采摘便可,你非要亲自来,手可酸了?”女子轻轻一笑:“哪里就那般娇贵了?”男人叹气:“晨起清冷,略微采上些便回去吧。”女子笑得更欢:“你呀,怎么越来越唠叨了?你闻闻这两支荷花,香味根本就不同,若是你来摘,粗手粗脚的定然弄错了。更何况徜徉在荷花之间,也是一种难得的趣味。”两人说话声隐约传来,陆靖言忽然眯起眼睛往那女子的背影看过去。这声音,他有些熟悉,但听得并不真切。正在他想着该如何去看清楚她的脸时,女子忽然侧头拿掉了斗篷,皱眉说道:“这斗篷戴着头疼。”那熟悉的侧脸让他心中大震,宛如梦中,那一刻他陷入巨大的欢喜之中,第一次觉得命运待他不薄,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想也不想就纵身跳入水中!雪音和迟映寒听到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就发现有人正朝他们游来。这人是位男子,一边朝着他们游过来,一边直直地盯着雪音在看,那眼神执着而又深邃,似乎有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强势。雪音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此瞧见陆靖言。千里之外早已一刀两断之人,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愕然地看着那水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心跳乱得一塌糊涂,半晌,她抓住迟映寒的胳膊:“你看,那个人,那个人是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