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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刚要浮现一个名字,就被江城给打断。“陛下,您关心臣弟的终身大事之前,不如先把自己的弄稳妥了,再来同臣弟说吧?”直接用了臣弟当自谦,说的便是公事了。永平帝现今二十有三,后宫虚设,后位虚悬,朝野已不知为了这事吵了多少年,每回一提起,皇帝就变了脸色,一开始大伙儿还惧于帝王之怒不敢多言,可年复一年仍无国母,渐渐的,大臣们胆气也就大了起来,这阵子每回早朝都必要说上一句,这才甘心。自己冒着触怒圣颜的风险说出此话,本以为皇帝即便对自己宽容许多,不会发怒,起码也会沉下脸色,今日却瞧着像在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江城蓦地想到连甄的闺密,那个刁蛮的大司马大将军家的幼女,顿了顿,迟疑着问他:“莫不是心仪的女子还没追上?”被戳破心思,永平帝咽下一句“你怎会知晓”,单手捧着茶碗,看向远处景色,又喝了一大口。喝得急了被呛得连连咳嗽,江城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看着他咳得泪花都快咳出来了,心知自己猜得怕是八.九不离十了。永平帝终于喘匀了气,哼哼道:“我可是皇帝,要哪个姑娘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虽知他说的是气话,但江城还是不得不开口提醒:“别忘了我方才同陛下说的,成亲是结两姓之好,即便陛下想将心仪的姑娘立为后,她若不喜不愿,陛下强制将她绑回宫里,那终究也只是造就了一对怨偶,陛下既喜欢人家,就别这样做。”白翎英性子直,照上次在马场的表现看来只怕永平帝就是表露身分了,她也会视若无睹,顶多便得勉强尊敬一下,做做表面功夫,实际上怕是能躲则短,暗地嫌弃得不行。江城实在很好奇这堂堂一国之君,是如何会看上那样泼辣的女子的?对他来说,理想的妻子人选也要是端庄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婉柔和,能持家掌中馈的方为良配,旁的都是其他。虽说就他这副身子,还妄想跟常人一样成亲生子的,看着也跟笑话似的。垂眼看着腰上所系着的玉佩,即便有静明大师所赠的玉佩,可此前说他活不过二十的诊断,仍是如同一道枷锁,把他整个人紧紧捆着。江城将玉托于掌心之上,平时挂着没细看,今日一看,玉似乎有些异状。他将玉解了,凑到近前看。忽地发现原本光滑的表面,布满了一些细纹,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永平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突然看见江城皱眉望着那块半圆玉佩,脸色很是沉重的样子,不由问道:“那玉怎么了?”江城反射性地握紧了玉,没让皇帝看见其上的异状。“没什么。”江城把玉挂回腰带上,查觉到皇帝的以神似乎还在打量自己的那块玉,忙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还需同陛下禀报,这是我这边的人无意间得来的消息,但我认为此事影响甚大,不可不防。”一听是正事,永平帝也收敛心神,仔细听着:“你说说看。”于是江城将宜州的药铺和连许在琼州碰上的商队同皇帝说了。两者发生的地点不同,却都同样围绕在假药材上,而且前往琼州的那供给药材的商队,据点似乎就在宜州。“那药材几可乱真,初见指以为是次等药品,待下水煮了之后,才现原形,一般人根本难以辨识。”更别说有几个大夫也被骗了过去,仿制的手法实在高明。“他们将药材以商队的名义,用极低廉的价格售给各地药铺,目前宜州最为泛滥,琼州估计也正要开始沦陷,必须得想个办法才是。”永平帝眉头深锁,不知幕后之人贩卖假药材的目的为何,但他却听到了一关键地──宜州。“事实上,我也正派你父王到宜州查些事情来着,宜州是宜王的封地,我怀疑此前我碰上的刺杀,也是与他有关。”江城默不作声,自己父王在宜州的事他不光知道,还亲眼见了他。不过最近三番两次地,听到这个地儿的次数也实在是多了些。江城想起一事:“虽不知与这事有无关联,但,我还查到一件事──公主府的那个杜智鹏,也派了人偷偷前往宜州。”君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其中嗅出不寻常的气味。永平帝想了想,问他:“朕如今所信的人不多,你是其一,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朕也不想让病体刚愈的你劳神。”江城站起来,半跪在地,垂首说道:“臣,必当为陛下分忧解劳。”永平帝点头,直接下了命令:“梁王世子江城,朕命你前往宜洲与琼州二地,查明假药材一事与宜王和公主府是否相关,今日便出发。”“微臣领命。”第六十九章(一更)他可有机会,见一……公主府。隔着屏风,杜智鹏斜斜倚在榻上,闭目听着下人来报。翠儿半跪在榻上,手持罗扇,一下又一下为他搧风,趋散热意。“宜州的点都差不多了,琼州也正在深入,照着此前的进程,应该不出一个月,琼州就能沦陷。”杜智鹏点头,睁眼问道:“不错,宜州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下人回了句:“未曾。”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这几日该收到宜州那方传来的情况了。“注意盯着点,别因为事情已经稳妥了就放松警惕。”“是。”话才刚说完,外头吵闹声响起,杜智鹏狠狠皱了下眉,声音都显得不耐:“在吵什么?”“把我的女儿还来──少爷啊──”哭喊声隐隐约约传来,还有旁人的训斥声。诸如“你不要命了?还敢往少爷跟前凑?”或是“小点声,想坏了少爷雅兴不成?”声音由大至小,慢慢远离,想来哭喊着的那人已被拖离此地才是。还在屋里没离开的下人擦了擦额上莫须有的汗,忙道:“是那蔡芸秀姑娘的父亲老蔡,哭哭啼啼的,大抵是想讨要更多银子呢。”杜智鹏眉头仍未松开:“蔡芸秀?那又是谁?”“这……”下人显然也没料到杜智鹏会这样反问,一时语塞。还是翠儿轻轻笑了声,手上摇着扇子的动作未停,为他说明:“是前些日子服侍少爷的那个姑娘,听说身子太弱,几日前已经病故了。”杜智鹏这才隐隐想起有这样一个人在。公主府在他手下死掉的女人太多了,他哪能一个个都记住名字?杜智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就是要钱吗?给他便是,别吵了我的清静便好。”下人领命,立刻退出去办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