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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墙倒猢狲散。而今眼见当年盛极一时的都督府不行了,众人开始忙不迭给自己谋求后路了。将孟舒下葬后的第三日,孟霖去了沈家。苏氏见到孟霖头上包着纱布,跪在地上朝她一下一下磕着头。苏氏没说什么。她如今不知如何说,孟舒的骄纵与这个长兄无关。况且,她也已经没了,孟家也再无生气。那会来卫国公宴会时,孟霖还是一个端端正正,有说有笑的少年郎。不过半月之余,而今眼里都不再清明,浑沌的如同八十老妪。她想,没谁好过,这个世道每个人都难。她背对着孟霖,没有说原谅他的话,只是道:“你走吧。”孟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磕头,朝地上砸着,刚裹好的纱布又被血染红。他身边的下人也随着孟霖跪下,一下一下朝地上磕头,嘴里一句一句念着:“大夫人,是我家小姐骄纵,害了沈二姑娘,大夫人,是我家姑娘骄纵......”苏氏猛的转过身子,泪眼迷蒙的看向孟霖,咬着牙道:“是你家姑娘骄纵,可是你来求我做什么?!我说一句我原谅你,那些错就可以既往不咎是吗?而今我不想同你孟家讨债,你走行吗?”孟霖手愣住,看向苏氏的时候晃了晃,旋即继续磕着头。“孟霖!你能不能也体谅一下做母亲的我的心!你meimei将我女儿掳走,我们不讨论除了生死之外的清誉那些,若是今日,我女儿就死了,你也是要这么求我原谅你家meimei是吗?!”孟霖停住了跪拜,被一旁的魏嬷嬷掺起来,道:“孟公子,过去的就这么过去吧,而今事已至此,逝者已逝,就不要再为难我家夫人了,您也看开些,有些过错与你无关。”孟霖站直身子,朝着苏氏深深的鞠了一躬:“夫人,她是我meimei,与我同血的骨rou至亲,我们都姓孟,您*说与我无关,怎么会无关。”苏氏不肯再看他,对魏嬷嬷道:“梅荣,我们走。”“大夫人,替我像沈二姑娘道声对不起,下辈子,孟霖做牛做马来还我meimei的错。”苏氏脚步却再也未停。绵绵此恨,曷其有极。48.第48章抢过来,就是我的……肆拾捌-沈惊晚回了家后,沈延远派了不少左右卫照顾东院。将她一处小小的院落围得是一个水泄不通,跟铁桶似的,里三层外三层。沈惊晚调笑:“便是一只苍蝇也进不得。”沈延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要是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情况,夜里就该将你带上,母亲原是体恤你的,你倒好......”“哎呀,阿兄,人家腿才好,你又这么唠叨,我腿又开始疼了。”沈延远根本不理她那套,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与燕先生的事母亲叫我过来问你。”沈惊晚捂着头的手忽然停住,放回去后道:“问什么?”沈延远舔了舔门牙,拉了个矮凳坐到沈惊晚面前,道:“叫我问问你怎么想的?”沈惊晚垂下眼,“没怎么想。”“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愿意或是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母亲会想办法的。”沈惊晚双手绞住裙子,声音很低:“能怎么想?我都听说了,宫里来下亲,我若是再推三阻四,就是给脸不要脸,父亲这番想法,也应当是不想我牵扯其中。母亲虽说是问问我的意思,可是问题能迎刃而解,想来她也松了口气,就这样吧。”沈延远啧了一声,叫沈惊晚抬起头,固然有了两分厉色:“什么叫就这样吧?”沈惊晚抬起头时,嘴角挂着笑:“其实燕先生也很好,京都也有很多女儿家喜欢他,而且他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沈延远突然没来由的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自家meimei这般恹恹的神情,莫名恼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谢彦辞念念不忘?”沈惊晚默了片刻,回了句:“没有,早忘了。”沈延远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沈惊晚这副神情气炸了:“不是,你是不是一根筋?我发现这两年你是不是越长大给长傻了?”见沈惊晚不回话,沈延远也不吭声了:“行,你就这样吧,你爱嫁谁嫁谁,反正不都是过日子,燕君安待你确实好,你随便吧。”好半晌,沈延远丢了这么一句话,气的站起身子也没等沈惊晚再解释些什么,直接出了门。其实谁说燕君安不好呢?那么年轻就位及太傅,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成婚不是搭伙过日子,没有爱,他们只能是煎熬。等到几十年过去,不照样一地鸡毛?沈延远一走,沈惊晚忽然将头埋进膝盖中,缩腿搭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她的心里乱的好像根本理不清,本能的就想逃避。昨日燕君安将她送到国公府门前,他的话犹在耳边。*他虔诚的捧着她的脸,认真的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们还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我会给你很多的爱。”她想,当年如果就在退了婚的第二日,真去四丰山做姑子,兴许也没现在这样。进退两难。-贺游找到谢彦辞的时候,谢彦辞正凭栏危坐,喝的酩酊大醉。半边身子面向汹涌奔腾的平塘江。软塌边,手边,是不计其数的酒罐。他一壶一壶喝着,辛辣呛鼻的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他背对着贺游,低声道:“怎么办?”贺游听得也很是闷得慌,直接拎过一壶酒陪他喝了起来。劝人的人成了陪酒的人。贺游说的很是轻巧:“还能怎么办?直接抢过来拉倒,生米煮成熟饭,卫国公那么好脸面的一个人还能不将沈二姑娘嫁给你?你有时候就该学学那些地痞流氓的做派,你管他脏不脏,先得到再说。”谢彦辞的手指动了动,偏过头看向贺游,眼神迷蒙带着雾气,他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