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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由回家。他的眼神有几分黯然,想起曾经毫无芥蒂的欢乐时光,一转眼已是十年过去,好像做了个模煳的梦,恍然而逝,在所有的人都找到方向的时候,他还在似醒未醒的边缘游荡,许凤擎无意识地握紧方向盘,看到后视镜映出一张苍白略带憔悴的面容。该做出决定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逃避下去,没有理由再困守于自己所设下的围障,没有理由再让那些看不见的枷锁,重重锁住一颗思念亲人的心。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许凤擎努力撑着酸涩的眼皮,哈欠连天地打开大门,却发现玛丽亚还没睡。一见他回来,她放下手里的织物,有些忧心地看看他的脸色,说:“你工作太辛苦了,孩子,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许凤擎若无其事地笑笑。洗了澡出来,发现一杯热气腾腾的培根蛋奶羹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他愣了一下,随即擦干头发,端起宵夜边吃边下楼,玛丽亚仍然坐在客厅里继续她的针线活,对他慈爱地一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没。”许凤擎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含含煳煳地回答:“最近太忙了而已。”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让他心事重重,再加上一只苍蝇的sao扰,无异于雪上加霜。玛丽亚抬抬眼睛,目光深邃而温和,说:“g,你应该结婚,结了婚就不会这么疲倦了。”许凤擎无所谓地耸肩,玛丽亚看着柜子上旧照片,重温着回忆的甘甜:“亲爱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想起有人在爱着你,关心着你,你们的生命不分彼此,那种幸福与满足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许凤擎抬起头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温暖的神情,不禁有些动容,他咽下一口蛋羹,别别扭扭地说:“我又不会讨女人欢心,反正一个人也挺自在的。”反正多少美满姻缘都以分手告终,他何必去往那个围城里钻——虽然有几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许凤擎也绝对不愿意步他大哥的后尘,佳偶变怨偶,甜蜜了几年之后一拍两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拥有——没人知道他是彻底自私又胆怯的男人,不去做,也就没有所谓的失败,他宁愿让回忆一片空白,也好过抹上一层层挫败的色彩。吃完蛋羹,许凤擎洗了杯盘,上楼之前,说:“我大概会在近期回国一趟。”“哦?”玛丽亚坐直身体,问:“什么时候?”许凤擎沉默了片刻,说:“这个月中旬或下旬。”在那个红艳得刺人的时间之后,这场婚礼他注定不会到场祝贺,并非有意回避,而是……卑懦又难堪的自己,他无颜以对。这是个秘密,就让他一个人慢慢地消磨下去吧,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不能告诉任何人。离那个让他彻底死心的日子越来越近,离他回国的日期也越来越近,许凤擎拼命地让自己忙碌,藉此麻痹心中的失落与惶然。未近乡却已情怯,其实回想起来,这么多年的固执都是在自寻烦恼,然而可悲的是,即使醒悟了,也仍然会觉得心痛。又是一个忙得昏天黑地的工作日结束,同事都在劝他去休个假养养精神,许凤擎不置可否,下班之后,一个人开车在街上游荡了许久,最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时间已近午夜,地球的另一边那场婚礼想必已经开始,许凤擎眼神朦胧地端着酒找了个隐藏的角落,打算把这一夜沉浸在酒精里。一杯烈酒下肚,冷静的面具逐渐瓦解,他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一个任性的,固执的,倨傲的,自怨自怜的男人,一个懦弱的,胆怯的,一无是处的男人。越想越沮丧,他又倒了一杯酒,突然感觉到有阴影遮下来,迷迷煳煳得抬头一看,霎时酒醒了一半,愣了几秒钟之后又装失明,低头继续喝酒。妈的!他应该让侄女找个道士画道符给他寄过来,镇镇这个阴魂不散的洋鬼子!“嗨,真巧!”雷恩完全无视他难看的脸色,若无其事地打招唿,并且在许凤擎根本不搭理他的状态下自顾自地坐到人家旁边,一条手臂大剌剌地横上对方的肩膀,亲亲热热地凑过去说:“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来陪你好不好?”“把你的手拿开。”许凤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脸色铁青,雷恩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扳过他的脸仔细端详,然后在许凤擎发飙之前皱眉道:“你有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脸色像病人一样。”许凤擎冲到唇边的脏话生生止住,又随着酒液咽向肚里,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雷恩温柔地看着他,双手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柔捏着衣料下方僵硬的肌rou,许凤擎不满地挣动了一下,后来觉得这样挺舒服,再加上被酒精浸得十分迟钝的大脑,戒备之心也不像以前那么强烈。料定对方在这种场合下不敢胡闹,也就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务。酒真是好东西,让他可以忘掉好多烦恼,就这么晕沉沉地醉去,什么都不想,身体轻飘飘暖融融,惬意得忍不住叹息,可惜他眉宇间的纹路依然饱含着愁郁,雷恩胸中油然升起一种甜腻的眷恋,甚至希望时光就这么停驻,把这一刻温馨的延长到永远。灵活的手指划绕过柔软的黑发,撩过微醺的脸颊,轻轻抚上他的眉心。柔和的感触好似要把人渐渐融化,许凤擎微仰起头,唿吸越来越轻浅,像是已入梦乡,雷恩凑上前去,先是蜻蜓点水一样试探着轻吻他的额头,看对方没反应,于是大着胆子更进一步,轻轻覆上他的唇。会吐出刀锋般锐利言辞的双唇,出乎意料地柔软,被美酒滋润得甜蜜芬芳,雷恩浅尝了片刻,再一次观察他的反应,许凤擎似梦似醒地半瞇着眼睛,脸上挂着模煳的傻笑,慵懒柔顺,分外诱人。他肯定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雷恩再一次低头亲吻他,就算是之后会换来一顿饱揍加痛駡也无所谓——许凤擎解除防线的机会千载难逢,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乘虚而入。微启的唇没有任何抵抗地接纳了他,滋味美妙得让人想要得寸进尺,雷恩一手扶着他的后脑,确定了许凤擎仍在呆怔状态之后,老实不客气地把舌头探了进去。对方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吻,反应相当生涩,难以想像这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在情事上还处于完全没有被开发的蒙昧状态。雷恩细緻地缠吻着他的唇舌,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那样温存柔腻,许凤擎像一条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