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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彤旗瞪大了眼。季琛无辜地指了指旁边含着体温计有心无力的裴鲤:“代言。”陈彤旗见裴鲤口不能言,脑筋一转,趁人之危地说起这一年里裴鲤的糗事。裴鲤怒目而视,季琛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离开得不算久,却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陈彤旗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裴鲤心血来潮练左手球的事:“没事儿偏要用左手跟哥哥们的右手打,不是找抽吗?可被徐哲和我一顿切菜砍瓜,连郑雪都能虐他。这货还偏生不信邪,硬要练,抖M吧?”季琛若有所思地瞧了眼裴鲤的肩膀:“什么时候的事啊?”“就你刚回来那阵子——嗷!鲤鱼你踹我干嘛?”裴鲤取出了体温计,清了清嗓子:“看你不爽。”陈彤旗怒斥:“独夫!”季琛没理会他们的斗嘴。他看着裴鲤,眼神极其柔软。裴鲤也不知是被看得头晕还是病得头晕,浑浑噩噩地想起来,好像季琛去深圳前,就一直是这么看他的。他怎么会没发现呢。裴鲤安静了,陈彤旗自己也说得没趣,眼神随之落到裴季二人身上。他看了一会儿,眉头逐渐锁紧,狐疑道:“你们——”裴鲤如梦初醒:“什么?”陈彤旗琢磨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底稿,又实在觉得离奇,不想在大年初一就闹出尴尬来,支吾道:“没什么。”季琛像是看出来了他的疑问,很快扯开了话题。陈彤旗一直不明白季琛是怎么回事,顺着口风问起了季琛的情况。季琛瞧了裴鲤一眼,也不讳言,轻描淡写地把自己小时候得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惊得陈彤旗直咋舌:“我的天,小琛,你也太——”太怎么样?太时运不济?太命途多舛?不同于裴鲤听闻时的心疼,陈彤旗的第一反应是佩服:“小琛,你太牛逼了。”季琛没有谦虚。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这已经足够他骄傲。倒是陈彤旗想起了陈方方,唏嘘道:“要是方方也像你这样就好了。唉。”季琛低声道:“不是方方的错。”陈彤旗说:“当然不怪方方,要怪也得怪我哥我嫂子。”可是他们有什么可怪的?他们只是不懂。季琛沉默地想。就像陈学碧,她也不懂。他们都不想懂。裴鲤也不懂。但裴鲤愿意去学。陈彤旗感慨一番,又疑惑道:“那去年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悄没声息就走了呢?”季琛含混道:“去治病的。”陈彤旗想起陈方方,若有所思:“看来深圳的医院条件是好些啊。”季琛知道陈彤旗这是误会了,却也不打算解释,微笑着默认了。陈彤旗埋怨道:“那也得先说一声。你不知道鲤鱼找得多苦。”季琛便望着裴鲤一笑。季琛原本左颊上有个小梨涡,十分可爱,裴鲤便总是故意逗他笑。后来季琛从深圳回来,脸颊消瘦下去,便看不出来了。到如今养回来一点点rou,那个酒窝也回来了。裴鲤嗓子疼,一直坐在旁边当壁花,见着这一笑便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他有满腔疑问,想问小琛为什么走,为什么不吭声,为什么不肯入股,可当着陈彤旗的面他什么都没有问。季琛说过,这个月就告诉裴鲤原委。裴鲤信他。三个人尽兴聊到下午两点多,都没吃午饭,这会儿也饿了。大年初一是没有外卖的。陈彤旗根本不会做饭,裴鲤的厨艺只是能做熟的程度,于是季琛当仁不让地进了厨房。季琛因为抑郁症,有大半年没有碰过锅灶了,裴鲤放心不下便跟了过去。陈彤旗有心做大爷,仗着裴鲤嗓子疼没法磕碜他,二郎腿翘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一个劲儿点单。裴鲤想反击也力不从心,郁闷地瞪他一眼,关上了厨房门。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响大,裴家二老开门的声音只有客厅的陈彤旗听到。李玉华先走进来,见陈彤旗这副大爷做派也是一愣,笑道:“彤旗来了啊?”陈彤旗立刻翻身下来赶紧站好:“诶,叔叔阿姨,给您二老拜年了。”裴绍林跟在李玉华身后进了门。他在晚辈面前讲究风度,客套了两句,转头往厨房看:“裴鲤做饭呢?”他们几个都来裴鲤家聚过。陈彤旗也没在意,笑道:“是呢,小琛和鲤鱼都在。”裴绍林脸色一变:“季琛?”陈彤旗不明就里:“哎,对。我和小琛来拜年。”裴绍林冷哼一声,推开陈彤旗就往厨房走。陈彤旗在裴家还没受过这种冷遇,一时愣住了。李玉华还拎着庙会的福袋,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陈彤旗跟她面面相觑一会儿,尴尬道:“阿姨,您坐?”李玉华还没答话,厨房便传来一声脆响。30裴鲤背对着门蹲在地上择菜。他听见厨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只当是陈彤旗一个人呆着无聊。余光瞥见季琛已经转身迎向门口,裴鲤慢吞吞地收拾完菜起身,却发现是他爹黑着脸进来了。裴绍林照面就扇了季琛一巴掌。裴绍林手劲极大,季琛毫无防备地挨了这一下,被扇得一踉跄,脸颊大片地红肿起来。裴鲤错愕地扶住了季琛。他见裴绍林还有动手的意思,横跨一步护在了季琛前面,惊怒交加:“爸!”裴绍林瞪了他一眼,朝外一指:“你给我出去。”裴鲤不肯动:“您要干嘛?”裴绍林怒道:“你给我出去!”裴鲤还想说话,却被季琛握住了胳臂。季琛低声道:“出去吧,我跟裴伯伯单独讲两句。”裴绍林冷哼一声:“‘伯伯‘?我受不起!”裴鲤听不下去,哑着嗓子劝道:“爸!您先说清楚啊!”裴绍林没理他。裴鲤转向季琛。季琛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只有左颊明显地肿起来。他的右手原先握在裴鲤手臂上,现在松开了,抓在灶台边缘支撑自己,左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攥着,小臂颤抖。裴鲤就不问了。他反手握住了季琛的手腕。裴绍林见他们拉拉扯扯的,脸色更差:“裴鲤,你到底出不出去!”季琛望着裴鲤的背影。他也在等裴鲤的态度。而裴鲤没说话。他拦在季琛面前,像高塔,像盔甲。季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深吸一口气,侧开半步,抬起头对裴绍林道:“裴伯伯——裴先生,裴鲤已经知道了……他出不出去都是一样的。”裴鲤的手掌一紧。季琛不知道裴鲤是否理解他的意思。他只知道裴绍林听懂了。裴绍林被气了个正着,寒着一张脸看裴鲤:“你怎么说?”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