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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他埋在闪骑的眼线……”“对。”罗青凌再次给予肯定,双手抱胸,斜挑长眉看向权自效。“那……”权自效咬咬唇,显然下面的问题他根本不想问出口,却阻挡不住求证的心,“暗中将南啸桓带回玄京,送到武晋王手里的,也是你?!”让那人忍受毒发痛苦的,也是你?当时,贯日阁中暗卫将南啸桓留下的信息回禀给巫烨的下午,巫烨便单独与权自效谈了一会……而那次谈话中,巫烨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罗青凌的。那人虽然未说,但言语之间,权自效又岂非毫无所觉?后来,再根据从暮云萧那偶尔得知的只言片语,也足够他推断出来,自己的好友到底做了什么……“不错。”罗青凌点点头,心里默默补充:你不知道的还有引得南啸桓改变计划,同时将他的刺杀提前告之信世靖。“……为什么?……”权自效别过头去,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卡在喉间的低语显示着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各为其主,各领其职,各办其事。”罗青凌低笑一声,平静回道。仅仅十二个字,就说得权自效哑口无言。没错,是武晋王的人怎么了?做了那事怎么了?世事本无对错,更何况,立场不同,他又……有何理由,去责怪这人?!可是……权自效的目光落到脚下,声音苦涩低沉:“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也从未问过我。”罗青凌勾起一抹笑,低头启唇抿了一口茶水。总是笑得毫无心机,总是只凭一股热血往前冲,总是休沐时勾肩搭背的陪他一起灌酒……然后一厢情愿的将自己与他划到同一派系。你从来都是如此啊……自效……“……”权自效垂着头,沉默着,高大的身躯在烛火下竟显得有几分脆弱。“好啦?~”罗青凌喝完一杯茶水,放下瓷杯,忽然起身走到权自效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别再给我苦着你那张臭脸了!走,陪老子去喝酒!”“你要走?!”忽然蹦出的信息让权自效禁不住惊愕,他抬起头来,楞楞的看着罗青凌。“废话,再不走命就没啦。”罗青凌推开房门,回头用看白痴的眼神对着身后的人,“对了,上次我们没把你们家的女儿红喝完吧?还剩几坛来着?今天全给它解决了!”空空的酒坛被不小心碰到,咕噜咕噜刚滚了两步,就被一人弯身下来,用手按住。罗青凌小心翼翼的在满地的空酒坛中寻找落脚的地方,就算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时不时会碰到触到。不就是喝得得太多解了个手嘛……早知如此麻烦,就该憋着。一边在心底想着,罗青凌一边走回酒窖最深处,那里,一人枕着酒坛,呼呼大睡,想必就算数十个酒坛同时被弄碎,也吵不醒他。罗青凌在权自效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天真睡颜,目光不知不觉便温柔了下来。低叹一口气,他在他身边蹲下。权家仅剩的女儿红,大部分都进了权自效肚子,对于酒量其实真的一般般却老是不逞能不承认的人来说,明日清醒了,怕又要头疼欲裂好久才能缓过来。想到那人走路东倒西歪的模样,罗青凌不禁轻笑出声,带着几分不舍与怀念。这一别……怕是永无相见之日了罢!罗青凌怔怔的看着他,那沾着几丝酒迹的唇如此美好,引诱着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寒仲……”低喃的梦语,权自效在睡梦中扁了扁嘴。罗青凌的手当即直直停在半空,良久,才重新动了起来,却是改变了方向,落在权自效头上。“呵……真想看看,你知晓真相那一刻的模样?~”虽是一如既往调侃的语气,却带上几丝苦涩,罗青凌扯扯嘴角,摸着手下柔软的发丝,低叹道。他算准权自效刚刚回京还不知道暮寒仲遇刺的详情,是以才敢无所畏忌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他共饮最后一次酒,见他最后一次面。他不知道,若是……再隔两天,当权自效知道禁卫们在京城挨家挨户缉查的人是谁时,他是否还会有勇气踏进权府?微微闭上眼,罗青凌靠着墙,摸着权自效的头,在飘满酒香的地窖中,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你要现在走?”崇德殿偏殿内,东卿颜望着视野中笔直的身影,低叹一声,轻问。“嗯。”高大的男子已经重新梳洗过,长发高高扎在脑后,黑衣劲装,玄铁护腕,薄底快靴,腰带紧勒在细窄的腰间。他从剑鞘之中拔出长剑,转向窗边,映着圆月的光芒,拿起白布仔细擦拭起来。“万事小心。”心中的万般担忧,最终化成一句嘱咐。“嗯。”还剑入鞘,南啸桓走到东卿颜面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沉声低道:“我会尽量早点赶回……之前,如若主上问起,还要劳烦卿颜姐了。”巫烨的情况已经稳定,再又一次短暂的情醒后,他又睡了过去。而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息,南啸桓也已决定动身,前往集凤。集凤离玄京约有五十里,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五个时辰。而现在动身,想必明天天黑,当可赶回。“你放心去吧,我在宫里等你回来。”从背后轻抱了眼前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弟弟的男人,女子挤出一个笑容。“嗯。”拥抱很短,南啸桓却从中察觉出女子的不舍,原本就要迈开的步子再次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等我。”阴冷黑夜中,圆月当空悬挂,一阵寒风拂过,院中冬梅宛如飘雪,漫天漫地轻扬而下。一步一步走来,南啸桓最终停在闭合的窗扉之前,隔着薄薄一层窗纸,他可以很清楚的听见里面那熟悉的呼吸声。虽然无法看见,但之前暗藏了几分忐忑退意的心慢慢沉了下来,体内涌上一股突生的勇气。也许这便是天意,该来的始终无法逃避……是时候,做个了断。一手摩挲着剑柄,南啸桓感受着那贴在胸前皮肤上的温润玉雕。至今仍记得幼时,一次七夕盛会,他被留在家中,独自一人等到深夜,终于等回了一路笑声不断的三人,却换回母亲的惊声尖叫和癫狂。就是那一段时日,他的目光常常不自觉的落在仁宗锦带在身上的玉雕童子。他特别想摸一摸,却一直胆怯着不敢开口,直到最后那个玉雕童子被任宗锦不小心打碎。脑中不自觉又回想起几个月前,七巧市中,那人回身将前一刻买的玉雕扔到他手中的情景。心中涌上几丝微甜,他想弯弯嘴角,却因为长久疏懈,最终作罢,只是内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