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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可怜。”他说。沈光明哭笑不得,摇摇头。沈光明说了这样一番话,他也和沈光明讲开了心里话。“你总说我别有企图,可我确实没任何企图。”唐鸥说,“不过你令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沈光明来了兴致。认识唐鸥之后他便对唐鸥十分好奇,但唐鸥口里什么都挖不出来,倒是从附上的丫鬟那里套来了不少话。“我当时还跟着师父在子蕴峰学武,只学了一年吧。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被师父责罚下山砍柴,回来时在山下看到了一个大汉和一个小孩。”唐鸥说,“那大汉看似也十分凶悍,小孩趴在水中不动弹。我生怕那孩子有危险,想过去帮他,却被那大汉打晕了。”沈光明忙附和:“好惨!”“那大汉我不知何许人也,醒来之后他和小孩都不见了。时至今日,我心中仍有遗憾。”唐鸥说,“若我更谨慎、更强壮,说不定就能搞清楚那大汉对孩子是否真的恶意满满。我只记得他鞋上绣了个沈字,其余什么都记不住了。”沈光明似有所悟:“所以你知道我姓沈,就想起了这件事?”“是的。”唐鸥瞥了他一眼,“知道你姓沈之时,也知道你是个可恶的小骗子。但你确实有恙在身,我想到以前的事情,便觉得不管如何都要帮帮你。”沈光明突觉不快:“你是因为别人才想帮我?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从我身上找回来?”唐鸥不辩驳,沉默注视他。静寂片刻后,沈光明突然道:“你说,当日那孩子会不会就是我?”“……会吗?你小时候到过子蕴峰?”唐鸥问。“我记得是没去过,不记得的时候便不知道了。”沈光明晃着腿道,“应该是我吧?故事里都是这样的。”唐鸥冷哼一声:“什么破故事,哪有这般巧?”沈光明还想说话,他呼的一下吹灭了灯:“睡觉,明天一早启程。”沈光明:“……”他没练过什么厉害内功,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怒道:“你给我留点儿光啊!我连床都看不到如何睡?”正茫然时,唐鸥走过来将他拉到了床边:“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我睡外面吧。”沈光明弯腰摸索床铺,“我时时要放夜尿,怕吵醒你。”“别废话,睡里面。”唐鸥道,“再不睡我可打晕你了。”沈光明不敢再说话,连忙蜷上床躺了。明天就去子蕴峰了啊。他闭着眼睛想,不知道唐鸥师父是什么样的,是否和他一样凶。第11章子蕴峰翌日启程,辛暮云送他们俩出门。他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裳,长发披在肩头,略显慵懒,眉目倒是更温润清隽了。“路上小心。”辛暮云说,“前些日子官道上发生了几起剪径事件,你们要多加注意。”唐鸥说我知道了。沈光明有一些不舍。昨夜和唐鸥同睡一张床,唐大少爷睡姿十分凌乱,挤得他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但在辛家堡这一日所吃所喝所见的,都是他这几年来少有的舒坦。辛暮云见他看着自己,挑眉温和地笑了:“欢迎你再来,只要你不打算骗我堡中任何一人。”沈光明十分尴尬。他能对着唐鸥厚颜无耻地承认自己是骗子,但看着辛暮云的笑面却无法再说出那样的话。慌忙点头后他结结巴巴地说:“堡主……堡主保重。”唐鸥惊奇地回头看着他,忍不住笑。沈光明心想人帮我诊病,还给我指路,说一句好话怎么了?想是想了,却不敢说出来。离开辛家堡之后便要翻越几座山。庆安城之所以是兵家重地,正因其易守难攻,周围是巍峨苍峦,十分险峻,唯一的通道,便是唐鸥正带着沈光明走的这条。“路途略远,这马也上不了子蕴峰。”唐鸥说,“不过先安全过了这里再说吧。”沈光明紧紧跟着他。他这人平日里胆子并不小,但最怕抢劫的强盗。那些人不会讲道理,更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方大枣千叮万嘱:遇到强盗,能跑则跑,实在跑不了再动口舌,万万不可逞一时意气而主动挑衅。他知沈光明练不了武,年纪轻轻却比自己更弱,每逢带沈光明出门都要把这番话翻来覆去地说。沈光明便记住了。他看看唐鸥的佩剑,又看看唐鸥的胳膊腿,心中暗喜:“应该没问题。”心既定了,想法忍不住就多起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张子桥是否肯教他青阳心法这件事。沈光明想到这件事,不由得又想到正缚在自己背上的飞天锦,便立刻想起了柳舒舒的那句话。“唐鸥,你师父住的那个地方,为什么叫子蕴峰?”他问。唐鸥正盯着一双雀儿看得认真,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不能说么?”沈光明问。“当然能说。”唐鸥道,“师父从不讳言,但不会主动说起。那是青阳祖师传功之后的事情。不过要说这山峰名称的来历,就要先说说青阳祖师。”子蕴峰是张子桥的居所,而在许多年前,它是青阳祖师的故乡。“你也知道青阳祖师的故事。实际上,他于围攻之中所创的内功心法却不止青阳心法一个。”唐鸥慢悠悠道,“青阳祖师身兼佛道两家之长,投身俗尘以慈悲化难,但他始终不是心如明镜的圣人,突逢大难,心中难免生出怨怼。”当日青阳祖师被困于乾坤洞中,他的同门、曾教导过的弟子、以心相交的朋友手持火把围于洞口,试图点燃堆放在洞口的柴垛。乾坤洞是青阳祖师设计的机关密室,他有过目不忘之能,看过许多典籍,乾坤洞之中便藏着数以千计的武功秘籍。来围攻他的人有想毁去本派典籍者,也有居心叵测者。青阳祖师大开乾坤洞,告知围攻者:乾坤洞中所有书册里,都不曾记录过别派武功的一字一句,所载的不过是他遍阅天下武学之后的一些心得。但那些人却并不信。烟熏起来了,nongnong地灌入洞中。而青阳祖师身边,只有两个他在路上捡来的小童。“一个是我师父。”唐鸥道,“一个是他的亲弟弟,张子蕴。”两兄弟是青阳祖师在道旁拾得的孤儿。见孩子枯瘦羸弱,若是不理不知还能活几日,他便留了下来。两个孩子都识字懂礼,可惜都不适合练武。青阳祖师内心十分喜爱他们,深深为两人不擅习武而遗憾,于是教了他们养气之术,以壮体质巩根骨。青阳祖师当日其实有余力逃出,乾坤洞中另有遁走的密道。但他意冷心灰,已有赴死之念。他召来两个孩子,叮嘱了他们一些事,便让他们从密道离开。但张子桥和张子蕴都不肯走,跪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