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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山礁石的,莫不是真将他伤着了?如此,因着方才这回,也得好好道歉才是。正当霜澶想着该要如何致歉于他时,就听那顾长安又道。“罢了,这回便算了,下回若再叫我碰到,可得连本带利跟你讨回来的。”这顾长安竟还是个浪荡子,霜澶心下啧然,面上诺诺得又行一礼,才马不停蹄得跑了。待眼瞧着霜澶走了,顾长安才想起,连名都不曾想起问,又何来下回?心下不免失笑。*待回了长廊,霜澶脚步未停,一时心乱如麻,想着这厢出来委实太久,沈二公子如今还一人在客房无人照应。又想着那王氏与吴嬷嬷的话,委实想不到,这二人竟这般歹毒。原还以为王氏只是不喜柳氏,故而言语上总是出口伤人罢了,不想对无知稚子都能下得了这般狠手。那沈肃容可知他的腿疾是被人有意谋害之?沈肃容今日又出了风头,瞧王氏与吴嬷嬷的架势,想来又要行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了。莫不是回回沈肃容风头盖过沈霂容这二人便要还之以颜色不成?想不到,沈肃容生于积代簪缨的朱门大户,已然是庶子了,竟还就这样被当家的主母随意坑害……一想到那日夜雨,沈肃容痛得都从床上滚落了下来,还有当时自己手下那错骨横生的膝盖,霜澶便觉衔悲蓄怒,悲不自胜,蓦然竟红了眼眶,落下泪来。待到小院门口,兀自抹了泪,也不知道沈肃容现下如何了。霜澶脚步加快往小院内客房去,不想待到那客房廊下,门居然是开着的,霜澶心下一惊,陡然上前去。不想,屋内案桌旁坐着得竟是张家二小姐,还有先头那亭中的丫鬟也在一旁站着,沈肃容坐于床边手中拿着药盏,想来正在喝醒酒的汤药,二人隔着老远,少时,沈肃容便将那碗汤药置于床头,已然所剩不多,瞧着乌漆嘛黑的,想来是不好喝,但良药苦口嘛……霜澶许是才刚跑得急,脑袋闷闷的,听不得里头在说些什么,只看到那丫鬟的嘴一张一合,那张小姐巧笑嫣然……“霜澶,你站在外头作甚?”沈肃容一抬头瞧见霜澶门神一般杵在门口发呆,下意识得开了口。许是饮酒的缘故,沈肃容的声音有些暗哑。霜澶听着他叫,才回过神,继而跨进了客房,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张小姐,见过公子。那沈肃容瞧着,挑了眉,随即垂了视线不语。张瑶华朝霜澶颔首,又起了身,遂向沈肃容告退,便领着丫鬟走了。待那张瑶华走了,霜澶还是站在门边不动。沈肃容瞧着霜澶那样式,丢了魂似的,随即敛眉,“愣着作甚,关门。”霜澶遂转身便将门关好,继而后知后觉道,“公子头可还疼,可是要睡会儿?”沈肃容不接她的话,只问道,“前头出去做什么了,怎的这样久。”“回禀公子,奴婢原是想去小厨房给公子弄碗醒酒汤来的。”霜澶说罢,不由自主得看向床头那一碗汤药,遂低头,不再作声。沈肃容顺着霜澶的视线,也朝那碗汤药瞥了一眼。“既如此,你的汤药呢,且拿来。”霜澶一时心下泛窘,“奴婢路上碰着了一位小女使,便劳她帮忙去拿的了。”霜澶还想说,不是自己不尽心,原就是想跟着那小女使一道去的,可又想着他沈肃容一人在客房中,人旁无人照应,又是饮了酒的,故而才交代了旁人,想先回来伺候。可霜澶全然说不出口,因为纵然她并未去小厨房,她也不曾回房来伺候,反倒回得这样晚,倒教旁人争了先。那沈肃容默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许是正想说话,不想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可是都御史沈家沈二公子处么?”脆生的声音。想来是那先头的小女使,霜澶随即去开门。果真是那小女使,手上还端了好些东西,霜澶瞧着,不止是解酒汤、青瓜与蛋清,竟还有蜂蜜水与蜜饯的。霜澶心下感激,接过托盘,感激道,“谢过jiejie了,劳jiejie跑了一趟。”那小女使笑脸盈盈道,“无碍,只待我去时解酒汤已然用完了,故而又等了会子,耽误了些辰光。”小女使说罢,便告退了,临走还帮着霜澶将客房的门关上了的。霜澶端着托盘,至桌边将东西放下。沈肃容才刚喝过汤药,眼下这小女使送来的解酒汤些自然是不用的,故而朝沈肃容问询道。“公子,才刚张小姐送来的汤药苦吗,可要用些蜜饯?”那沈肃容朝霜澶看去,方才霜澶说的那一句话,倒是听不出她语气。沈肃容也不曾去问霜澶,如何知晓才刚便是张府小姐的。良久,霜澶见沈肃容并未答话,想来蜜饯也是不用了的。故而刚想去收了桌案上的那些吃食,不想沈肃容竟从床边起了身,轻吞慢吐得走近霜澶,许是仗着自己身量高,负手立于霜澶的后头,又从霜澶的头颈那处探身过来,看向桌案上的那些吃食。“都是你叫备下的?”沈肃容如此遽然,唇舌好似就在霜澶的脸颊旁,声音那般轻,俨然是在跟她耳语,倒教霜澶一时心猿意马,何况二人委实离得太近,只肖那沈肃容再近半步,霜澶的后背就要贴上他的胸腔。霜澶随即强自敛吸摒气,遂向一旁踱步出半肩宽,心道,桌上那些她只交代了青瓜与蛋清,旁的都是那小女使聪明伶俐自拿了的,只如今何须要跟沈二公子说的那般清楚,遂也不答,复又问道。“公子可还要用些么?”那沈肃容便就着桌案坐了下来,便先拿了蜂蜜水饮了一口,霜澶还以为是才刚张小姐的汤药苦口,这沈肃容便拿蜂蜜水兑了那苦味。不想沈肃容堪堪喝了一口蜂蜜水,便蹙起了眉,随即再去用那解酒汤,待喝了一口便将碗盏放下,继而又拿起饮了两口。霜澶在一旁看着这沈肃容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那碗汤药便见了底,而后又去拿那青瓜,许是青瓜对他的胃口,竟将那半截青瓜都吃完了。霜澶目怔口呆,这究竟是何样的做派。再看沈肃容,吃完了青瓜便又抬手去拿那蜜饯,却只咬了一小口便作罢了。霜澶站在一旁,心下不解,旁人皆是拿甜食来兑苦药,沈肃容竟是拿苦药来兑甜食。再瞧那沈肃容,小心翼翼得将那不曾吃完的蜜饯轻轻置于托盘之上,遂道。“那生蛋清我委实咽不下,蜜饯蜂蜜水也是齁得骇人。”沈肃容闷声说道,随即抬头看向霜澶,半晌,复又低声道。“如此,可还行么?”霜澶一时大惑不解,咽不下便咽不下吧,何须来问她?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