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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这般容易。江栖鹤强行咽下涌入喉头的腥甜鲜血,沉沉一笑。“江栖鹤!”沈妄愤怒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他袖摆一振,惊得两旁檐瓦爆碎。江栖鹤挺直背,目光冷淡地将剑尖指向他。“我说过,我会一个一个杀了曾经逼死过我的人。”他道,“至于你,我会留到最后。”沈妄唇张了张,不知该做何言语。而此时,眼尾淡红褪去的陆云深冲至江栖鹤身旁,拽住他未提剑的手,将他一点点拉到自己身后,眸色深沉地盯紧沈妄。他来得太着急,甚至忘记带上枯荣剑。江栖鹤半敛眸光,小指在陆云深指头上勾了一下,“走吧,今天要解决的人已经解决好了。”陆云深扭过头去,歪着脖子看了他片刻,又扭回来,继续冷冷盯着沈妄。“好了,先走。”江栖鹤手一翻,拇指和食指扣上陆云深手腕,拉着他往那端行去。但陆云深像是与沈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走了一路,直至看不见了,眼神都不肯放过他。沈妄没有追。坐进马车后,陈一自觉地换到车前驾车。江栖鹤短促地呼吸着,从立柜中找出那根锦帕,将陆云深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旋即歪进塌里,半阖着眼,无神地望着某处。白发小孩以为是自己方才做错了事,才惹得江栖鹤如此模样,有些焦急地跟到软塌前,用力握上江栖鹤的手,然后去扳这人的脸,要他看他。江栖鹤呼吸不大稳,良久,才掀起眼皮,对陆云深吐出一个字,“疼。”陆云深闪电般收手,黑眸湿漉漉的,眉梢挑起又垂下,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软塌上脸色苍白的人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不是因为你。”陆云深依旧有些着急,阿绿撞开车帘从外飞进来,停在几案上,语气很生气,“老江,你方才那是又使用了虚渊之力?”江栖鹤没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虚渊会反噬,现在你这纸片儿身体怎么能承受住!”它气呼呼地扑腾翅膀,说完又扭头对车外道:“陈一,再让车行快点儿,否则来不及了!”“是——”陈一忙道,“可是,我还不知道咱们目的地在哪儿!”阿绿:“昭州江阳!”“好!哎?江阳?那可是我老家!”提及自己老家,陈一的神情振奋不少,他高扬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四马骤然提速,不过依旧行得很稳,车内车外不曾感到半点晃动。陈一兴奋地问:“春春春春风君,咱们去江阳要做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在喊我的名字时结巴。”江栖鹤的语调比平时还要有气无力,但声音不弱,仿佛就响在耳边……等等,耳边?陈一骤然扭头,发现江栖鹤竟挑帘出来了。“您您您您有什么吩咐叫我便是——”陈一忙道。“停车。”江栖鹤话语简短。四匹奔腾的骏马齐齐停住脚步,但车厢还没稳,江栖鹤就翻下了车,他步子有些乱,陆云深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扶他,却被挥退数尺。此时他们已行至洛夜城郊外,荒山野岭之地,无半点人烟,江栖鹤踉跄着走到一棵树下,紧接着“哇”的一声,竟是开始呕吐。“这这这,我的驾车技术有这么差么?”陈一跟在两三丈后头,见得江栖鹤如此,急忙检点自己。“不是因为你。”阿绿没好气道,“因为江纸片人不听劝,非要吃你上供给他的那顿饭。纸片人嘛,怎么能吃人间的东西呢?”“什么意思?”陈一讶然扭头。阿绿青蓝的眼珠子从他面上扫过,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强装淡然道:“没什么意思。”陈一和阿绿立在原处,大胆靠近的只有陆云深一人,他先是抬手拍了拍江栖鹤的背,然后扶住这人,令他不至于栽倒在树底下。“水。”江栖鹤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那厢,陈一赶紧从鸿蒙戒里掏出自己的水囊,冲到江栖鹤身边递给他。江栖鹤换了块地儿漱口,将水囊换与陈一后,没急着回车上,而是尽力调整呼吸,等平稳匀长后,开口道:“你把你的剑借给了我,还当着沈妄的面带我离开,可有想过后果?”陈一坐在江栖鹤对面,闻言挠了挠头,“本来的计划是我不露面,但我……我一时冲动,就……”说着,他急急抬起头来,摆手道:“我没关系的,反正我资质差,在神都魂了这么些年,修为依旧止步不前。神都不要我了,大不了我回家种田。”“这不是神都要不要你的问题。”江栖鹤耐着性子与他解释,“你这是在和神都作对。”“啊,好像是哦……”陈一又垂下脑袋。江栖鹤换了个问题,“你为何会入神都?你并非学剑这块料。”他语气平常,似乎不过是在谈今晨天气如何,午膳要吃什么,但十六七岁的少年显然被打击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我能行的,能学好的。”陈一揪着他灰扑扑的袍子,声音压得极低。江栖鹤眸眼一转,就着陆云深的手换了个坐姿,继续道:“你为了助我,不惜与神都相对,既然如此,你不会是为了我,才入神都吧?”陈一睁大眼睛,“啊”了一声。因仰慕春风君而入神都,陈一并非个例。神都每四年大选一次,多的是为了春风君而去的人,可这些人并非都拥有剑修的天赋。修行一事,若是没有天赋,纵使再拼命努力,也很难得到与之相符的结果。江栖鹤叹了一声,“少年人。”“我、我……我能学好的!”陈一唰的扬起脑袋,拳头握紧,眼底淌着水光。“不要因为仰慕钦佩一个人,就要与他走相同的道。”江栖鹤低声说着,春风漫过山岗,压弯没过脚踝的浅草,不知名的花瓣被吹过来,在它面前打着旋儿起落而去,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话也沾上了花的香,“他不一定如你想象中那般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的那条,注定与旁人那条不同。也许你现在还找不到路的入口在哪儿,或者仍在岔路上打转,但总有一天会走上去的。那是属于你的独一无二,只有你能走到底的路。”陈一又“啊”了一下。江栖鹤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呼吸渐渐急促,陆云深冷漠地看了陈一一眼,转身伏到江栖鹤膝边,替他抚胸顺气。江栖鹤还想对陈一说什么,白发小孩儿瞪了瞪他,干脆利落地捂住他的嘴。“陆大庄主。”江栖鹤笑了一下,温热气息喷薄在陆云深指间,挠得他有些痒。“你让我把话说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和别人说话。”陆云深听不懂这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