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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此人。”冬青俯身拾剑,单膝跪地:“彭昊之死是属下一时冲动,与大人无关。”韩水稍能镇静,言道:“知汝之忠心,足矣。公主那里韩某自当请罪。”刚回西林城,马还未歇,韩水便被召到琉樱宫听命。云冰不提彭昊之事,倒问:“卿要拆欢馆作甚?”失控一时,韩水后悔不已,此刻更无言以对。云冰道:“以色侍人,觉得憋屈是常理,卿无需掩藏。”韩水挤出一丝笑:“下臣不过是喝醉了……”云冰笑道:“卿办事从不饮酒。”楚容侍立一侧,默默无闻。韩水请罪道:“下臣真心,真心喜欢荇儿姑娘。”云冰道:“既如此,劝卿一句话。”韩水唯诺。云冰搅着玉碗里的青花瓷勺,圈圈绕绕,言道:“对荇儿姑娘,卿是情郎,真心假意都不打紧,可对青阳公主,卿是臣下,若有一丝背叛,则会万劫不复,生不如死。”韩水心里寒凉,不敢说话。云冰便喝着蜜露笑道:“戏言几句,当真了不成?他日东出,还得靠卿为本公主保驾护航。”韩水心领神会,谢过宽恕之恩,恭谨退出。夕照,城头纳凉,旌旗伴夏风飞扬。冬青一人仗剑而至,问道:“大人单独召属下,有何吩咐?”韩水道:“冬青兄年长于我,私下里无需尊称,直呼名字便好。”冬青道:“不敢。”韩水凉凉一笑,直言道:“南风馆人多眼杂,走漏消息并不意外,可杀彭昊时只有你们几个在场,公主还是知道了。你既被公主派来监视我,想必与我同为旗影,方才说的不尊称,是这个意思。”冬青抬眸,神色复杂。韩水嘲讽道:“真是委屈你伺候这段日子。”冬青叹道:“何止这一段日子。”韩水皱了皱眉:“何意?”冬青道:“暗中护你,算来已有四年。”韩水一怔:“都是公主之安排?”冬青道:“不然,你早死在来荇州的路上,韩先生也不会收留你,更别谈教你读书做人。”汹涌波涛,化作一声叹息,韩水苦笑道:“都说用人不疑,既然煞费心机要用我,为何又疑心重重监视我?”凉风一丝缕,拂人面,冬青眸中映夕阳之光,深沉温柔却不避让:“非公主本意,是属下请命而来。”韩水不自在,问道:“还自称属下?”冬青道:“心甘情愿。”影卫禁女色,多好龙阳,一抹光晕之间,韩水立时清楚明白。又想到此人盯了他四年,自逃离皇城后的种种不堪皆被看了去,不免浑身一颤。韩水瞥过脸去,冷言道:“既如此,专心替我办事便是,莫于公主面前道短长。”冬青颔首,谨遵命。来年,冬月,原尚书右丞乞了骸骨,萧煜上位主持兵,刑,工三部。眼见要日出东升,腊月里皇帝却突染风寒,卧病不起。朝野震动,方拓派阅天营甲军严守皇宫,大小事务皆由成王总揽。中书省代拟圣意,召各封地皇子女回京听旨。此诏命凶险,萧煜担忧是鸿门宴,八百里传讯往荇州。而信使到时,云冰已收拾好行头,整装待发。信使惊奇:“公主竟未卜先知?”楚容应道:“公主心系皇上,心系国家,自有清风送消息。”信使替萧家办事,多个心眼,打听清楚后回萧煜道:“是韩水谏公主赴京,此人消息灵通,频频出入琉樱宫,颇得公主亲信。”诚如是言,一年来,韩水经营各处情报网,初成体系,深得云冰器重。加之前些日子他刚被拔擢为琉樱宫影部总旗,总管其余十八旗影,在青阳党中地位骤升。此番惊变,韩水早探到虚实,原来这道诏命,是成王与方党抢先一步,捏造天子之令以号诸侯,欲剿不臣之徒。堂上公主问众臣意见,韩水谏道:“公主若不去,则是抗皇命,失忠义孝道在先;若去,则身陷囹圄,沦为待宰鱼rou。如此,只能携西境大军同去,一清君侧,匡嫡系正统。”萧达道:“西陵、贵陵、戊陵三道军府,再加上新练铁骑,共二十八万军,愿助公主襄大业。”林环道:“昨夜家兄来信,亦有此意。想东出大计已谋六年,此事一出,是天降东风,机不可失。”云冰环视众人,一笑:“今儿怎么了,众口一词,像商量好似的。”紧接着,楚容传谕,萧达受令统率三军,林环专职后勤军需,帐下之臣皆所司分明,这才知公主胸中早有决断。怪的是,所有人名都被点到过一遍,唯韩水未得其令。一连几日,韩水入宫求见,皆被挡在门外。这夜,楚容悄至影部,奉劝韩水道:“二十八万大军,一半都是萧家的,既然萧家不待见你,公主此时亦不会待见你。”韩水道:“在下心知肚明。”楚容皱眉:“那何故频频招惹?”韩水道:“皇后姓萧不假,可公主姓云。在下不才,既在琉樱宫做事,便只认公主,只认云家。”楚容瞥了一眼道:“真以为几夜春宵能换公主之亲信?”韩水不以为意,应道:“若说亲信,谁也比不得楚大人。”楚容道:“我别无他意,只是提醒你莫要为了争功而坏公主东出大计。”韩水笑道:“大人放心,在下自有分寸。”作者有话要说:韩大人血性在这里稍微出来一点点,他与林昀是有患难之情的。第11章亲信青阳公主奉旨赴临安,行头风光。城门前,血瑰色绣着火凤凰的皇旗飞满十里,百姓夹道相送。军机大事,萧家与林家争着cao持,韩水一如既往不凑热闹。循礼制,他拜别韩毓先生,随大军同赴征程。抵达冀中地界,韩水安排属下效仿前朝吉兆,刻一青玉石碑,沉入锦江。待三日后,几位村民打渔,“恰巧”捞起此碑,见其上刻有“龙跃东方,四海太平”八个金粉大字。骇世之闻,霎时传遍田间地头。韩水又寻陈力等大批商人,重金利诱,宣扬大军东出勤王之正义声名。是故,春未至而朝野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云冰听楚容说此事,方知乃韩水所为,心里赞许,又碍于萧家权势,不便多言。离临安越近,消息越严,至西台城时,城内情形已一概难知。萧煜、林昀虽还在暗中四处活动,可整个临安已俨然介于方党高压之下,南北中台精锐四十万严防死守,莫说信使,纵飞鸟亦难出城郭。关口上,云氏宗伯西邕王云安派王府影卫传讯至公主帐中,约临安西郊三十里梧城相见。臣下争议各半,楚容道:“西邕王一向无党无私,想来不存害心。再者,西台距梧城比皇城更近,真有差池,吃亏的是他。”见此一面,若能得宗伯支持,可抵上万雄兵,权衡利弊,云冰心意决,说服了萧家,冒死赴约。是夜,冷月镀西窗,无音讯。韩水合上棉被,突闻门扉三声响,是影部暗号。冬青进门来,气息不稳,动作较往常略显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