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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而风长天想的仿佛跟她一样,他俯下身抱住她。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在帐中投出斜斜的光柱,光柱中细尘飞舞。这样的拥抱真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仿佛可以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没用多久,姜雍容终于知道世上确实有东西能追得上北狄马,那就是风长天本人。“爷跑得比马还快,为什么要骑马?”这是风长天的原话。人们认为以风长天能魁首乃是一个奇迹,因为就算马术再高超,马儿总得负重,不可能比空跑更快。可风长天做到了,因为他在赛马的时候使了点轻功身法,对于那匹马儿来说,身上基本等同于没有负重。当时邬世南的人手紧紧只追出十里开外,就被阿都远远地甩下了,不过好歹算是确定了方向,风长天离开会场便往北追来。“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留点什么记号之类的,所以每处有醒目的树啊石头啊,皆要过去看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你留在树下的记号,于是我就直奔天女山来了。”姜雍容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留?”风长天思索了一下,自己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但心中就是很笃定:“反正我知道你会。”姜雍容微笑。就和她一样。他知道她会留,她真的留了。她知道他会来,而他真的来了。“这里是哪里?”“天女山脚下的一处北狄部落。”风长天道,“你的腿伤得很严重,阿都那个混蛋已经带着你跑了一阵,若是我再带你跑回云川,恐怕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这条腿了。所以我就寻了个就近的地方,把天女山的军医抓过来给你治伤。”姜雍容的腿摔断了骨头,医治之时会有巨痛不说,恢复期间也最好要静卧不动。北狄人军中有一种草药,服下去之后能让人昏睡不醒,方便疗伤和养伤。但军医治的都是皮糙rou厚的兵士,从未治过像姜雍容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女,一帖药下去,寻常兵士大约昏迷个三五天,姜雍容却足足昏睡了十一天。当中风长天险些掀翻天女山。姜雍容身体的知觉略略恢复了一些,但两条腿依然是麻木的,尤其是那条右腿,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皱眉道:“我们现在在北狄?!”她醒来就猜到了这里不是北疆,但以为也许是在两国边境交界处,有一些牧民逐水草而居,并不是太在意到底是哪一国的边境。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带着她竟住在了北狄国境当中,还越过了天女山!他募兵的事北狄人已经知道了,现在一个即将攻打北狄的主帅一个人流落在北狄地界,那无异是自找死路,何其危险!“嘿嘿,莫怕,别忘了爷是干什么的。”风长天说着,下巴朝地上的阿都一点,“咱有rou票,他们不敢怎么样。”说着便走过去踢了阿都两脚,阿都呻/吟着醒来,“我说风爷,咱斯文点不行么?我说了在门外就是在门外,谁逃跑谁是小狗……”“少废话。”风长天道,“雍容已经醒了,让人送点吃的来,要软和些的。”阿都便起身走到窗边。姜雍容发现那根绳子的长度十分妙,刚好够阿都在屋子里活动,却无法离开屋子一步。“喂,送点rou靡粥来!”阿都对着窗外大喊,“再烤只羊,来一囊酒!”说着,看了看风长天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劲头,改口道,“不是,送三囊!”不多时,一只烤得香喷喷的嫩羊送了进来,三只巨大的囊袋里盛得满满的,另有一碗粥,里面的rou糜剁得细细的,米粒晶莹软烂,居然是上等的粳米。要知道这里可是北狄地界,北狄人不种稻米,这粳米就和丝绸一样,在这里是以黄金论价的珍物。“看,这就是rou票。”风长天道,“有他在,咱就要酒有酒,要rou有rou。”姜雍容:“……”真的头一回知道rou票是这个意思……第95章.酬宾被天神保佑的男人送食物来的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她像小鹿般轻健,毕恭毕敬地搁下东西,眼睛也不敢多抬一下,又毕恭毕敬地出去了。好几天后姜雍容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小咕咚,因为她是第一个孩子,她出生时,父亲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咕咚喝酒,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小咕咚对于这间帐篷里的人是这样划分的:风长天——尊贵的男主人。姜雍容——尊贵的女主人。阿都——犯错的奴隶。阿都知道后差点当场去世。“你们一定是很了不起的贵人吧?”渐渐熟悉之后,小咕咚悄悄问姜雍容,“我看到外面有很多人在保护你们。”姜雍容:“……”外面是塔师的人。她原以为塔师会趁机要了阿都的命,以保全自己的地位财富和声誉,但他没有。他从头到尾想除去的只有她一个人,风长天抓了阿都当人质之后,他也是予取予求,风长天说什么都答应。当然这份顺从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风长天一开始要军医,塔师没有答应,于是风长天就把阿都揍成了猪头。于是军医来了。“你不知道风爷当时下手那个狠,军医要是来得再晚一会儿,我家塔师就永远见不到我了。”阿都说着,长长一叹,“他除了总是啰嗦点,管我管得紧点儿,不会笑,功夫不如我,基本也没什么毛病了。”每隔三天,阿都可以走到帐篷外透透气,顺便让塔师及随从们知道他还活着,还是个挺好用的rou票。隔着一丈开外的距离,塔师会默默望着这个不肖徒,目光深沉,直到风长天把阿都拽进来为止。姜雍容道:“阿都王子是未来的北钬王,身份尊贵,这样绑着他着实不敬。”阿都一听,简直快要流下感动的泪水:“呜呜夫子你真的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人……”然后就听姜雍容接着道:“我这里有萤道长给的断肠散,只要服上一点,阿都王子便会乖乖听话。”阿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风长天原本觉得以阿都劫走姜雍容还害姜雍容摔断腿的罪行,就算是就地剁成rou酱也不为过,一听后面的话,登时眉开眼笑:“好好好,那个臭牛鼻子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正好用上。”片刻之后,姜雍容将一碗乌漆墨黑的药汤端到阿都面前:“萤道长是我大央的活神仙,这味药虽毒,但只要用解药,便对你的身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从脉相上也看不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