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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实际上却形如鬼魅——仙仙脚尖尚未碰地,他便已经站到了两人之前呆的位置。

“哪里来的小怪物?!”

仙仙发出一声低呼,步伐不停,提气又掠开了一段距离。

而仅是一瞬之间,常小青便又跟了上来——不仅跟了上来,他还直直地伸出了手,却是想要直接从仙仙怀中将林茂夺走。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仙仙已同常小青对上了数十招。

“噗——”

“噗——”

“噗——”

……

攻击之下,常小青总算是步伐一顿,那赤裸的上半身,几处死xue都迸开了指头大的小的roudong——不过就跟之前一样,即便是受了这样的伤,那伤口中也只是隐隐透出了丝丝暗红。

而仙仙看上去纵然是占了上风,可也说不上是不狼狈。

远远站定之时,他的呼吸已是乱了节拍,紧接着,他又感到脸上一阵微麻,他抬手随意在那处一抹,随后便是一愣。

虽然没有血,指尖皮开rou绽的触感却告诉他,他的脸上已是被常小青割了一道。隐约间,已经能从皮rou的伤口中摸到一点儿微硬的骨头。

“草你个瓜&%…割了老子的头发还破老子的相,他妈的*&%¥——”

仙仙顿时暴怒,薄唇中又冒出一连串土话,光是从语气来听,便也可以判断,恐怕那是极恶毒的咒骂。

而常小青在这咒骂下也只是微微偏头,面无表情,抬脚便继续朝着仙仙追来。

仙仙也一改之前避让之态,被激得提身一纵,手腕微动之间,指尖已经勾起了一把弯如新月,异香扑鼻的黑刀。

而那把刀的刀尖,正对着常小青的胸口——可以说,仙仙这回是真的已经动了彻骨杀意。

之前尚且还能勉强顾及林茂的渴血需求而留下常小青的命,如今他却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

一半是因为毁容断发的怒火,而另一半,却是因为再不动杀招,他却已经有些接不住常小青的攻击了!

第23章

风雪乍乱,杀意如刀。

年轻高挑的青年手持利刃一跃而起,大鸟般在空中停了一停,然后长袖一舒,猛地朝着茅屋间双目空洞的常小青掠去。

常小青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满头银发在狂风中活物般狂舞,仅凭着本能粗浅地格挡了一番,胸口要害毫无遮挡,门户大开。

眼看着那把黑刀还差一厘便要刺入常小青那毫无血色的皮rou,挖出那红通通热乎乎的心脏——一道暗劲忽然从旁边一射而来,正弹在仙仙的刀刃之上。

仙仙手中黑刀一偏,那暗劲力道极大,竟然将他整个人也往旁边带了一带。

落地的瞬间,他整个人忽然间又连连往后退许多步,而每退一步,他的脚尖之前落地之处便“噗噗噗”有无形气劲炸开来,在那泥土夯实的地上留下了一连串拇指大小的小坑。

“什么人?”

仙仙厉声低喝了一声,蓦然抬手在空中腾腾格挡了数下,随后身形一顿,整个人骤然坠下,略有些狼狈地踉跄了几步,随后便半跪在了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而在他身前一丈之地,赫然散落着一圈灰白色的小虫,那小虫颜色与雪花略相似,若是普通人怕是要非点儿眼力差能将其从雪地上拣出。这便是仙仙之前接着格挡的功夫洒出的一捧断心蚀骨虫,看似不起眼的小虫性情却十分凶狠贪婪,触到活物便能在转瞬间转入皮rou之中,将活人牲畜吃得只剩下一团软绵绵的rou皮。多年来仙仙借着这不起眼的小虫纵横武林,倒是从未有过失手,只是如今他精心饲养的小宠物们却齐刷刷被无形内力炸开了头身,坠落在地,已成了一小团接着一小团的虫泥。

而紧接着,那之前多少逼得仙仙有些狼狈,状若疯狗的常小青,身体却是摇晃了一下,最后便悄无声息地一软,砰然倒在了地上。

“啧——”

目光在那白发男人的身体上草草一扫,仙仙脸上反而腾起一抹妖邪的怪笑,他站起身时双手微微一抖,袖口中簌簌轻动,竟然就这样爬出了两条漆黑发亮的黑蛇来。

然后他冷笑一声,对上那气劲射来的方向——只见之前躺在墙边薄木板上那死得不能再死的老人尸体抖了抖,慢腾腾地直着腰板,坐了起来。

“姓姚的废物,我留着你这条命,可不是让你来坏事的。”

苍老,粗粝宛若砂纸相互摩擦一般的声音从那枯瘦干瘪的身体里冒出来,无名老人顶着一张依然带着尸青色的脸,缓缓地转过了头,对上了那姓姚名仙仙的南方人。

“呵……竟然是你?!”

姚仙仙脸上笑意愈冷,胳膊上缠绕的两条毒蛇却是腾地一下立起了身子,张口丝丝吐出了鲜红的蛇腥。

这两条蛇乍一看平凡无奇,可如今它们受刺激时,那怪异之处倒是变得明显起来——只见那黑色瞳孔颜色并不一致,而是左眼为白右眼为黑,头顶有一朵鸡冠般的rou冠,亮开来时血一般的鲜红,远看上去,十分像是黑蛇头顶绽开了一朵碗口大小的血色rou牡丹。

无名老人颤颤巍巍掀开满是补丁的被子从床上爬下来,满是沟壑的脸愈发显得苍老可怕。

“自然是我。”

他说道,一对浑浊的眼珠子直直地对上了姚仙仙的脸,后者额上滑下了一滴汗珠,在那敷着粉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显眼的白色汗印。

无名老人抬眼看着姚仙仙,蓦然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与老人年龄十分不符的森森白牙。

看到老人一抹怪异至极的笑,姚仙仙的手不自觉地一抖,掌中的黑刀落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闷响。

……

******

林茂是在第二日醒来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到的便是自己躺的那口棺材。薄薄的杉木板子拼着其他说不品种的廉价杂木,虚盖在林茂的头顶处。粗粗的缝隙中漏出了些许光线,冰凉的风也顺着那缝隙一道挤了进来,惹得林茂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我这便是又死了一次么——

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棺材里,林茂也是心头一跳,打了个机灵之后,便彻底从那昏沉沉的状态中醒了过来。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下竟然还铺着一床棉絮,身上也盖着一条半旧不新的棉被,这倒实在不是普通人下葬时的规格了。

林茂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撑起了身体,双手一抬,轻而易举便将那扇轻飘飘的棺材板推到了一边。

待他坐起身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地方有些眼熟。

茅屋里门扉窗口都是开着的,天光大亮,皑皑白雪反射着日光,刺得人有些眼疼。

房间靠墙处立着一张瘸腿的桌子,另一边是一张简陋到极点的床——说起来还没有他现在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