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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喻尝祁惊讶的样子,微微勾了勾唇上前一步,向着他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举止之间颇有二人初见时的样子。见到少年进来,归府延连忙站起身,一改先前满目愁容的样子,向着喻尝祁介绍道:“这孩子便是我侄儿慈歆,亦是我兄长的遗孤。”他口中的兄长便是慈卿房,慈卿房当年未成名时,便是个在京城里排的上名号的败家子,而慈国公戎马一生,在外名利功绩不可胜数,可家中子嗣却犹为单薄,除了一个meimei慈均云早已嫁做人妇与慈家断了关系来往,中馈也早逝犹未再娶,这家中唯一一个长子慈卿房却天性是个纨绔不化的风流性子。因为担心日后这慈卿房败坏家业,慈国公便收养了军中遗孤归府延作为养子,好好栽培期望能在旁辅助慈卿房一二,只是之后倒也十分奇怪,自这归府延来到家中后,这慈卿房不知怎的便收起了一身的坏毛病,竟也好好的学起他爹那一身本事来,誓力要成为大周第一武将军。自此,这慈家之后的事迹便是人尽皆知了,只是喻尝祁到底没料到慈家竟然还会留有后人,而这唯一的后人竟还是叶凡几。像是知道喻尝祁心中的疑虑,归府延又道:“兄长生前风流成性,喜好四处拈花惹草,只是那次不知从何处惹上了个女子,害得人家有了身孕,却又不负责任的跑了,至此他人找上门来,这才有了……”说到这里,他神色微黯,眼中莫名凄惶:“如今慈家家门衰败,却因此有了慈歆,我……一时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喻尝祁闻言,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那人却一脸不以为意,似乎丝毫不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什么值得悲哀,他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如今叶凡几又有了这重身份,他倒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倒是委屈王爷在此将就一晚了!”叶凡几合上门,将手中的烛台置放在桌子上。乡下环境简陋,他们住的地方,除却主屋和露天的灶台,就只剩下两间砖墙垒砌的土屋。而喻尝祁原本就是奉了周立宵的命令前来劝说的,只是他清楚归府延有一颗不渝之心,一旦坚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他此次来本就没打算能把人给轻易地劝回去,周立宵交待的事他也自然不敢去怠慢,可那人也说了既然办不成那他就不用回去,如此倒也找了个好由头,避避风头清闲几日。只是如今这环境简陋,他身份虽在归府延之上,可阅历辈分却在他之下,更何况客随主便,他一向也不是什么挑三拣四之人,曾经跟着周立宵在军中生活游历过,也行军打仗过几年,自然是什么苦都吃得。“你不该说些什么?”烛光半壁,喻尝祁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进来的人道。叶凡几笑笑,一脸无辜:“王爷想我说些什么?”“原因?之前为什么不说出真实身份,你和那人又是什么关系?”“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叶凡几弯了眉眼,瞳色深谙,“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出个一二三的话,就是你和周立宵之间的关系,至于原因么?”他忽然很诚恳地笑道:“没有!”他没有直接点明“那人”是谁,可看叶凡几这态度,明显就是默认了,一个身为武将军子嗣的人却为前先逝的太子卖命,这若是让周立宵知道了,会不会砍了他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面对叶凡几完全没有了那日敌对的情绪,这个少年此时此刻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少年,他不希望叶凡几牵扯到这种事情中来,不禁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与他结识的,但是趁着事情还没有捅破,我劝你最好……”“王爷是在担心我么?”叶凡几突然出声打断。喻尝祁冷冷地和他对视,不置可否。“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叶凡几撇了撇嘴,“不过不可能了,就像你和周立宵的关系一样,这种事情无法改变了,况且我也不想。”“你不担心日后若是被发现了,会危及到先生的性命么?”“王爷会说出去么?”叶凡几看着他,神情流露出几分认真。“……”“看来是不会了。”叶凡几转过身:“不过我是不会让事情败露的,就算万一,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危及到二叔!”“你为什么……”就在喻尝祁准备问出声时,叶凡几却突然走至他身前,掩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王爷今天晚上的话倒是出奇的多,不过还是早些睡吧,二叔若是一会儿看见屋里还亮着光,指不定要过来敲门询问呢?”说罢,他转过身将衣服脱了个精光,只留了件亵裤穿在身上,少年虽然看着清瘦,可脱了衣服后这背脊却是十分的紧致笔挺,没有瘦骨嶙峋的模样,完美的腰线流畅着深入阴影中,像是一块光滑润泽的璧石。喻尝祁默默看着,随后道:“至少是穿着中衣的,你为何要脱光?”叶凡几闻言,重又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王爷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我今日出去忙了大半天,衣服都脏了,我没地方洗,穿着衣服睡,岂不更糟?”喻尝祁半晌不做答,叶凡几又道:“那算了,我还是穿上吧!”说着,他又要伸手去捡脱掉的外衣,喻尝祁有些忍无可忍:“罢了,你上床吧!”待到两人上床后,烛台中的烛油也悉数燃尽,屋里屋外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乡下一到夜晚便十分寂静,除却夏日田埂间有虫鸣叫声,这深秋除却黑暗便只剩下一片寒意。喻尝祁平日里睡的极早,只是今日身边躺了个人,他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想到曾经兵戈相交、猜忌防范的两个人,如今竟毫无防备的睡在一张床上,心中到底难言是何种滋味。时近三更,身旁的人倒是睡的毫无知觉,可维持一个姿势过久,难免有些难受,喻尝祁试着在这般窄小的床榻上翻了个身,只是刚到一半,一股温热的气息便喷薄在颈间,紧接着一个带有热量的身体直接靠了上来,心中猛地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直接伸脚,将身后那人一脚踹下了床。只听“砰”的一声,坚硬的地面传来一声闷响。*翌日清晨,村中鸡鸣狗吠。归府延向来起得早,所以一早便起来在灶台上准备早膳。乡下不比城中,没什么好吃的,所以他便将昨日隔壁姑娘送来的吃食,淖水蒸了蒸。只是这边好不容易将灶台的火点燃,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响,归府延转过头去,就见叶凡几整个人坐在地上,光着膀子后背还沾了一身灰。只是好奇这孩子平日里觉多起得晚,今日不知怎的竟起来的这么勤,归府延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