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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耐心实在太好。跟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有什么关系吗?这时,虽然下一道菜还没出锅,鱼汤也在炖着,却有人又端着一盘点心上前来了,宋浥尘暂时停了手边的事也跟着走了过来。“诸位权做给在下一个薄面,左右不过两个时辰,这饭吃完在就能将药拿出来,”他的声音还是很有安抚力的,“还是说,在下的手艺那么不堪入目么。”温琼华面上一窘,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冲动了,当下赔罪致歉。秦风也跟上。莫道桑说:“没有什么大事的,让宋谷主见笑了。”于是宋浥尘笑了笑,重新走回园子里,这回他铺开了一排炭火。不多时,就有各种香气自园子里传出,勾得里外的人垂涎。在美食前,天大的气也会不自觉收敛起来。莫道桑在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吃得格外舒心。小严子再次哇哇叫地大呼不公。第65章第六十五章地砖上摔着破碎的瓷器,再往里瞧去,就见床柱上挂着被拉扯到完全辨不出原样的窗幔,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和这狼藉相反,却是这里诡异的寂静。无论门外还是门内,找不出任何活物行动的痕迹,甚至仔细瞧去,可见看到屋内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土。突然,有一声急促的呼吸闪了一下,放在别处按理是完全注意不到的,这屋子却像是被惊动一般,整个都震了震。朝床上看去,一个形销骨立面色挣扎的人盘腿坐在那里,可他分明是坐着的,却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走。外袍皱巴巴耷拉在他身上,就像挂在一节树枝上空荡荡地摆荡。只是这样落魄到没一处忍看的一个人,他的睫却出奇得浓密,弯弯地翘立着,几乎可以想象曾经下面有过一双何等清亮的眸子。床上的人神色变得更狰狞了,忍着忍着,最后终于无法忍耐一样,那双眼皮蓦地睁开,露出里面粘结着密密麻麻猩红血丝的一双狠厉的眼。尤其衬在那削瘦下去的脸上,这么一双眼显得格外大,大得也格外恐怖。若是有小儿见了,怕是连哭都不会敢哭出来。这个人睁开眼后,身子却依旧是在颤抖着隐忍着,衣服下面的肩膀几乎能瞧见骨架,只这么抖都让人觉得他会把自己都抖散了。注意到他的骨架,才能发现这人的骨架还并不宽大,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少年。只他的孤绝与疯狂,让人除了害怕再注意不到其他。有血从上方落下来,坠入他漆黑的衣袍间便再寻不见。少年攥着拳,指缝间纠缠着破碎的床布,也不知道多久以后,他才终于平息下来,身子虚脱一样伏在那双枯瘦的手臂上。蓄了会力,少年拖着身子向床头半爬过去,可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只爬了几下就累得他气喘吁吁。再一次之后,少年终于爬到了床头,也如愿看到了躺在里侧沉沉睡着的另一个少年,他的容颜与他躺着的半边床铺,分明处在这屋子里,却就像完全不属于这里一样。整洁又平静。仿佛有一条不存在的线横亘在那里,将这屋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彼此不可逾越。“令仪。”突然有声音响起来,却因为太久没说话,那声音沙哑又低沉,少年自己都被惊了一下,随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牵扯得那一张面皮都全动了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如今就算莫道桑他的父母还活着,也再认不出这就是他们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了。硬要去承认估计也只会换来一声声的尖叫。没有人能想象他可以在魔功的摧残下撑上这么久,所以当初老教主得知他救下了温琼华,也只来了一回,见到拼着筋脉尽碎也要拦下他的莫道桑就走了。他还不想彻底毁掉这个魔教未来的苗子,反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身上的那一剑就是你留下的,你跟他在一起,要不了多久,他身上就会再添第二剑,第三剑,你觉得你逃得了吗?”曾经的警告言犹在耳,莫道桑又靠近了些,说:“一年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令仪你为什么,还不醒,你睡得够久了。”每说一个字,都磨得他喉咙里火辣辣地疼痛,可他今天不知道怎么样,却怎么都不想停下来:“他们说我其实已经疯了,我觉得也是,不然就该现在给你一剑,也给我自己一剑,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可我不甘心,我等得太久,已经停不下来了。”“第二次了,令仪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在你面前崩溃吗?你每次都睡着,其实你是不是能看见,你是不是在笑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让你还我,你不欠我的,不欠我的。”“你就这么残忍。”突然,莫道桑的面目又是一阵扭曲,他的眼睛失神,脖颈上,若有若无浮起几条青色的线,可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看得见,他手指成爪,就要抓向面前这个人。近了,再近了,那双完全不像少年人的手覆在下方纤细美好的脖颈上,只瞧着都觉得是对躺着人的亵渎,可最后力道却只是死死扣着,半分都没有强加上去。莫道桑随后手往回一抽,重重砸在面前的床板上,只是以他这个时候的力道,床只是轻微地晃了晃就再没有了动静。“啊,”莫道桑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喊,像撕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灵魂,“你要敢死,我就敢追下去再杀你一遍,你就算是死,也别想得个安息。”狠厉过去,徒然又转成了呜呜咽咽地啜泣。“令仪,你醒过来吧。”“我好恨你啊。”“我好想你。”“我只剩你了啊。”终究,没有人能给他回应,哪怕只言片语。夕阳西下,一阵风刮过门前,提着剑望着面前一片废墟的少年直接踏碎门槛走了出来,然后,眼睛转也不转就朝山下的方向走去。看得出来,少年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了,毕竟这种罕无人迹的地方,除非他真的要死了,或者彻底疯了,才可会有动静。莫道桑凭着直觉在脑海中一片纷乱的血腥气里下山,见人就提剑拦下,从他们身上蛮横地搜寻着自己要找的东西。如往常一样,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只不过一年来,他找到的所有东西,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就是在失控的他发功时碎成湮粉,风一吹就再寻不到了。“小公子身上可有安魂驱祟的东西,可否借在下一用。”这样的话该是用些调笑的语气说的,可他已经不止那要怎么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