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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来,吓得管事一个哆嗦,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顾蕴玉吃了一惊,只见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兵列队跑了进来,一时间就将古玩店填得人满为患,两扇门彻底被人打开,午后炫目的阳光洒了进来。伴随着阳光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高档考究改良式军装的小白脸,细皮嫩rou的站在癞□□一般的日本兵之中,杏眼悠悠转了转,傲慢的开口,却是日语。日本兵们顿时动了起来,却是抄家一般四处胡乱搜查起古玩店来。管事一把年纪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只是颤抖着高声道:“小心点,小心点,那个可是唐代的秘色瓷……”小白脸不屑的翻了翻白眼,似乎这才注意到站在店里的我跟顾蕴玉,皮笑rou不笑的惊叫道:“真是哪里都有你呀,清友。”我故作镇定道:“也是巧了,何副官你今天哪来的好雅兴,也有兴趣到这古玩店里转一转?”何副官冷淡的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说:“执行公务而已。”嘴上这样说着,他那令人不快的目光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神情戒备的顾蕴玉,倏地笑了,只是问我:“这位美人又是哪位?鹿野知道你今天告假是在作陪美人吗?”顾蕴玉气得两颊发红,我原以为他会反唇相讥的,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未料他只是咬牙切齿的微笑道:“谢谢夸奖,我是顾清友的亲友。”何副官被他这番话绕糊涂了,还来不及细细咀嚼,就有一个虎头虎脑的日本兵闷声不吭的捧着东西跑了过来。一旁还在长吁短叹的管事不叫了,顾蕴玉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我更是脑袋发懵的直直盯着这个被何副官接过去的匣子。何副官皱眉掂了掂手中的雕花匣子,似是觉得沉甸甸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对管事说:“这个,我带走了。”管事僵硬了片刻,随即笑比哭还难看的想要扑上来却被日本兵两两拦住,只是哀求道:“这个不行啊,这个东西我们不卖!”我回过神也周旋道:“是啊,小何你可别为难人家,这不卖的东西自然是用钱也买不走的。”何副官瞥了我一眼,乐呵了:“谁说我要买了?我说了要带走,就一定要带走。”“这……”管家急得汗都冒了出来,不停作揖告饶道:“别的都可以,唯独这样不行……这可是当家的私人物品。”何副官不耐烦了,将手中的匣子交给旁边的日本兵,冷哼一声,问道:“你们当家?那我问你,你们当家可是沈泽棠?”管事迟疑的应了一声,随即何副官当机立断的一锤定音道:“那就错不了了。”“这可是你们当家沈泽棠派我们来取的。”第54章迷局我不知道在这不过一天多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沈泽棠在地牢里秘密交给我的钥匙会与这个神秘的匣子联系起来,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转瞬间他又把这个匣子的事情告诉了何副官,不对,应该是告诉了宫本少佐。匣子里面有什么,我不大清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何副官势在必得的拿走了。在我告诉顾蕴玉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了一声,不屑又深恶痛绝的下定义道:“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这绝对是一个圈套,是他把你当猴耍呢!哪有人给你一把钥匙又不说清楚用途,还有……”我无奈的准备跟他解释在地牢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太多机会说清楚,未料他却突然止住了话,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裤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勾了勾嘴角:“我倒忘了,钥匙还在我们这里。”“这也就是说……”“他们即使拿走了匣子也没有用?!”直到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然后送顾蕴玉回家之后,我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疲惫的坐上了返回少佐府的汽车。又是黄昏时分,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灯火阑珊的街景,仿佛不夜城一样的繁华美丽,熟悉的景色现在看来也只觉无尽荒凉,也许只是冬季快要到来的缘故,就连道路两边的树木都变得□□裸的丑陋。我想,我是越活越糊涂了,自打离开了顾家,这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叫我看不清楚,无论是朝夕相处的鹿野,还是两副面孔的沈泽棠。直到现在,对于鹿野或许应该就是我那个本应多年以前就“不在人世”的哥哥这件事依旧有些措手不及,倒不是担心他会欺骗我,只不过是当一个在记忆里已经离开太久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会让人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尤其是,在我已经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走下去的觉悟之后,却突然被告知原来还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可以信任依靠的。更何况,就像是被封存已久的荒诞美梦再一次被人完好如初的捧出来,明明知道那即便是有违伦常的,即便是背德的,却还是不经意的沉溺其间。也许,如果哥哥真的只是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那就不会有现在快要释放出心中牢笼里野兽的我了吧……猛地回过神来,不由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来的罪恶念头吓了一跳。寒冷的夜风拂过我的身上,驱散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也让我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在胡思乱想中自己已经下了车走到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了。回到鹿野的卧房时,他正坐在床边往上系着衣裳的扣子,旁边站着一个军医模样的中年人,一件一件的把手里的纱布、膏药往随身的医药箱里装。鹿野似乎有些精神不济,就连我走进来都没有察觉,只是垂着眼声音不起一丝波澜的问:“我听说,你今天下午是看了一位得了急病的……?”他说话总是点到为止,留下些许余地给聪明人去自行领会。果不其然,那个军医模样的中年人顿了顿,心领神会的和善答道:“先生问的可是下午那位才从底下出来的男人?”鹿野穿好了衣裳,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的态度。军医接着说道:“哎,不好说,底子太虚,心气郁结又感染风寒……少佐只吩咐我们下面的吊着他的命就好。”我咳嗽一声,弄出些许动静,随即大步绕过屏风走向内室。军医谨慎的闭紧了嘴,冲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细细嘱托了鹿野一番,便拎起医药箱匆匆离去。鹿野仍旧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盘算掂量着什么复杂危急的事情,半晌,才难掩倦态的抬眼看了看我,却不是问我这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更没有过问我跟顾蕴玉在一起做什么。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足以让我一整晚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他说:“沈泽棠从地牢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