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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他没有去擦拭,任由着血将衣襟染红,在司天监中一个人独坐至天明。次日一早,风霁月去洗沐了一番,脱下了那身华丽的国师服,换了件有些小的旧衣衫,走了出来。他招呼了另外一名大司低声交待了什么,便往温晟殷那里走去。进了房间后就让侍者退下,独自等待着温晟殷下朝。这间屋子他太熟悉了,是他离自己的憧憬最近的地方,却遥远得和曾经没有任何区别,愉快又苦涩。风霁月坐到床铺上,低头把玩着手上的小盒子。温晟殷回来看到风霁月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吗?”“晟殷,我们相识多久了?”风霁月轻声问道。这个称呼让温晟殷怔忡了片刻,也许是风霁月的声音太过柔软,又或者这样打扮的风霁月让他想起了从前,他竟没有责备对方的大逆不道,而是思索了一下道:“二十年了吧。”“二十一年七个月又三天。”风霁月平静道。温晟殷讶异地看过去:“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也没想到,我会记得这么清楚。”风霁月站起身走到温晟殷的旁边,道:“陛下,最近身体感觉如何?”“很好,”温晟殷道:“就算通宵连批个三五夜的奏折都不觉得累。”“陛下瘦了。”风霁月抬手细细打量着男人的面容:“不过,陛下仍然英武俊朗。”温晟殷摸了摸脸庞,才发现自己脸上仿佛只剩下了骨头:“最近事情有点多。”风霁月将手中的药盒递了过去:“这是新练的丹药,加了些滋补的药材,陛下兢兢业业、不眠不休的,光靠膳食可能跟不上。”“有心了。”温晟殷接过药,毫不怀疑的就着凉水咽了下去。风霁月盯着温晟殷吞咽的喉咙,确认对方服下了丹药,才慢悠悠道:“我们说会话吧。”“说话?”温晟殷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嗯。”风霁月拉着温晟殷的手一起躺到床上。这样过于不分尊卑和亲昵的称呼动作让温晟殷略感不悦,但莫名涌起的倦意使得他连生气都觉得乏累。“风霁月,你……”“晟殷。”风霁月侧过头看着身形瘦削的男人。温晟殷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我快要死了。”风霁月抬手摸着温晟殷的脸庞。那凹陷的脸颊已经看不出昔日的俊朗,可风霁月眼中依旧是满溢的情意。“我不怕下地狱,可我好怕看不到你。”风霁月单臂侧着撑起身体,低头亲吻了一下温晟殷的嘴角:“所以我们一起走吧。”温晟殷觉得自己精神抖擞,几天几夜不休息也不觉得疲惫,殊不知这本就违反常理。风霁月所炼制的丹药内含有一些提神兴奋的药材,温晟殷不过是靠透支自己的生命实现这些的。风霁月难道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甚至故意如此,他寿数不长,怎么会让温晟殷长命百岁。剧烈的咳嗽再次响起,风霁月觉得眼睛一热,摸了摸竟是一手粘稠,面前的景象已经模糊地快要看不见了。“不行,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风霁月握紧拳头,寻找房门的方向,死死盯着哪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消息。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外面隐约走进来一个身影,风霁月抬起头问道:“事情办成了吗?”那人没有回话,而是慢慢走近。风霁月皱眉,来人的衣衫似乎不是司天监的服饰:“你是谁?”“国师,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吗?”来人淡淡开口道。“是你!”风霁月一怔,略感意外。在他印象中温泽宁一直是个乖巧识趣又没主见的小孩,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容忍他到现在。“嗯,国师在等谁?”温泽宁停下脚步问道。风霁月心头一颤,心知自己安排的事情怕是有变,面上依然淡定问道:“殿下来这何事?”“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国师一声,去王府的侍卫已经被我格杀了,”温泽宁轻描淡写道:“一个没留。”风霁月来此之前,伪造了温晟殷的手谕,假称他有谋逆之罪。哪怕这个罪名众人皆知是莫须有也无妨,因为王府之中无人敢质疑。而后他派遣了一队心腹人马前去擒拿,有帝王的旨意名正言顺,温辞束手就擒是死,抗旨那就更是死上加死。这事看似简单,毫无手段,实际却是最有效的办法,以往用不了是因为温晟殷还活着,而眼下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只是天不遂人愿,这些人还没到王府就被温泽宁的人拦下来了。冯凌可以在边关安然如此之久,怎么可能在大都中没有任何后手。收到温泽宁的信后,他便将一件信物和一份名单让雕儿带回将军府。名单上的人数并不多,只是恰好都在紧要的地方,比如风霁月的司天监中也有冯凌的眼线。只是此人隐藏极深,几乎没有动用过。冯凌对风霁月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在温晟殷夺位的那几年中,他曾被风霁月搭救过几次。不是风霁月多善良,而是冯凌是难得的将才,是温晟殷能否成功的最重要环节。因着自家妹子与温晟殷相爱,敏锐的冯凌大概是第一个察觉到风霁月隐忍的感情,只是他有意撮合冯琬和温晟殷,便从中作了些梗。虽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可他心中多少有点愧疚,所以后来冯琬抑郁而终后,冯凌没有办法对这个间接害死小妹的风霁月下杀手,只得自己远走高飞。他留下司天监的那个暗桩最初就是为了保护温泽宁。可风霁月多疑,又有些不明神通,因此冯便让这人只有在事关温泽宁生命安危时才可以主动联系他。冯凌以为风霁月既然爱着温晟殷,自然不会害他,至于大都其他人的死活,他可没什么兴趣。风霁月轻笑了一声:“我倒是真看走眼了。”温泽宁劝说道:“放开父皇,如果你爱他。”自从他懂得了某种情感后,他终于明白风霁月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放开?我怎么舍得放手。”风霁月将温晟殷搂在怀中:“好不容易,就只有我们了。”“你说,我以前怎么这么笨呢,既然活着不能拥有他,一起死不就好了。”温泽宁尚不知温晟殷已经身亡,听了这话顿时有点急了:“风霁月,你这样做根本不叫爱,你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哦,”风霁月一挑眉道:“难道要像你这样默默成长守护才是吗?在我看来,那可真是愚不可及。”被点破了心思的温泽宁一怔,道:“我要如何与你何干,你若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