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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精妙,坊间传闻,空尘大师非但佛法高深,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寺庙内里藏着机关,若是硬闯,极有可能被困其中。传闻到底是传闻,许多人是不信的,天子脚下,布置这机关暗门,岂不是白白惹人猜嫌?叶重晖从前也是不信的,只把这传闻当做笑话听,可眼前这片无论如何走不出去的桃林,让他不得不信,他是被什么厉害的阵法给困住了。他年纪虽小,却是真正的博学多识,涉猎广泛,比如前朝传下的,他也曾拜读过,原理知道一些,见到实物还是头一遭,一时半会却是无法破解。想到弟弟还在别人手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区区阵法,有何好惊慌的,但凡是阵法,必有破解之法。他环视一周,犀利的眼眸好似穿透这些树木,看到了隐藏其后的机关。片刻后,他起轻蹙眉头,寒玉似的面庞有些凝滞……这花,没有香气。落英随风飘洒,他伸手去接,一片淡粉的花瓣穿过他的掌心,缓缓飘落在地。叶重晖蓦地顿住,终于醒悟,如今已是八月末,何来桃花?先前被这寺中的景观所迷惑,因着处处鲜花绿草,生机勃勃,完全是春意盎然的景象,这一片盛放桃林便显得合情合理,却原来是障眼法。若眼前这一片桃林是虚幻的,那么便不能相信双眼所见,只能依靠其他感官,他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倾听,少顷,耳边响起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隐约间夹杂着几声鸟鸣。他微弯起唇,果真如此。佛家有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不为表象所惑,方可求真溯源。桃林是假的,溪水却是真的,循着水流方向走,总可以走到尽头。========另一边,叶重锦正难为情,顾琛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凑到他面前,笑问:“孤实在好奇,阿锦所说的,是个什么稀罕的宝贝。”叶重锦羞恼得很,他总不能说他把自己当成了奇珍异宝,只好道:“我以为,是像小白虎,还有白鹿那样的灵物,虽然是禽.兽,可总要顾忌它们的感受,不能一味地拘束。”顾琛挑眉问:“是吗?”小孩连连颔首,把擦手的帕子团成一团,随手扔了,道:“阿锦吃饱了,要回去找母亲还有哥哥。”顾琛稍稍用力,小孩便又坐回原处,却见太子殿下微蹙眉头,用极委屈的嗓音道:“阿锦不想和孤待在一起么。”不等叶重锦回答,他又问:“阿锦讨厌孤么。”叶重锦抿抿唇,小声嘟囔:“我又没这么说……”顾琛眉头一松,抓着小孩面团似的软软的小手,哄道:“孤出宫一回实属不易,先前的伤势还未好全,一个不好,伤口又要开裂,阿锦真的忍心抛下孤不管?”“……”小孩拧着小巧的眉,道:“我哥哥说,太子哥哥其实是很专横跋扈的人,只是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让我不要轻信。”顾琛俊脸一黑,这个大舅哥倒是会拆台。他勾了勾唇,笑意却没抵达眼底,问:“所以阿锦信了?”小孩理所当然道:“哥哥从不骗我。”顾琛道:“不是他不骗你,而是他太聪明,骗了你,你却以为他说的是真话。叶重晖说孤在阿锦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是不信轮回命理之人,怎么会惧怕鬼怪,却拿这个借口,三番两次挤进阿锦的被窝,你还沾沾自喜,以为攥住了他的小把柄。”说到最后,他险些没咬断牙根。若不是这二人是亲兄弟,叶重晖哪能活到今日。螭兽香炉烟雾袅袅,室内香气氤氲,窗前摆着一株墨菊,微风拂过,落下一片残叶。小孩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跟哥哥之间的事,就连爹娘都不知道,太子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相府果真有你的探子,又或者,福宁院里就有你的人?你派人监视我。”顾琛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次是栽了。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孤只想保护阿锦,孤不能陪在你身边,如果不能及时知道你的境况,叫孤如何放心得下,阿锦……”叶重锦已经懒得听他辩解,避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屋外走去。他还以为历经两世,这人多少有些改变,却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想到这几年,他每一日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见了谁,吃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被人记录下来,就让他脊背发寒。前世那种被人抓在手心里,无力挣脱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他走出院落,正迎上过来寻人的叶重晖,想起顾琛说的话,他板着小脸,却是径直从他哥哥身旁走过去。叶重晖一愣,忙追上小孩的脚步,问:“阿锦,怎么了,可是受欺负了?”受欺负?自然是有的,这两个人,都欺负了他。他攥着小拳头,谁也不理会,快步走了出去。叶重晖蹙眉思索,顾琛刚好从禅房走出来,两人碰着面,跟见了仇人似的,一下子就黑了脸。“你跟阿锦说了什么。”顾琛闻言冷笑一声,“你又跟阿锦说了什么,彼此彼此。”叶重晖寒声道:“太子殿下,我弟弟生性单纯,与殿下不是一路人,可否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莫要纠缠不清。”“只有这件事,孤做不到。何况,叶大公子似乎也并无资格干涉令弟与何人交友。”“我是阿锦的兄长。”“也仅此而已。”四目相对,一双冷眸寒若冰霜,另一双黑眸深沉如浓墨,似刀剑利刃,各不相让。叶重晖道:“身为兄长,我自是要替他甄别哪些人可以相交,哪些人不可相交,以免他交友不慎,与豺狼为伍。”还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顾琛嗤笑:“由你甄别,许是天底下,除了你没人配得上你弟弟。你可有想过,世上哪有兄弟搭伙过一辈子的,各人有各人的缘,你再强求,也不过是徒然。”言罢,转身大步离去。叶重晖立在远处,过了好一会,仰面望天,浩瀚苍穹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