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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走,途径莲花池旁,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池上覆盖着满池的碧叶,还有抽着花骨朵的淡粉色睡莲,清雅怡人,一叶扁舟顺着水流缓缓飘过。有眼力好的人纳罕道:“咦,那船上似乎有个小孩。”几人望过去,只见那简单的小木舟上躺着个六、七岁的小孩,穿着淡青色的衣衫,看不清楚相貌,在满池的碧叶映衬下,竟不似人间的孩童。“叶兄,这位莫非便是令弟?”叶重晖道:“是家弟不错。”一般人说起自己亲人,怎么也得顺口介绍两句,例如今年几岁,有何脾性,为何在这小木舟上,可是叶大少爷说完这几个字便不再开口,这几人虽然好奇得抓心挠肺,却不好贸然提起,只得作罢。罗衍却是多看了几眼,意味深长地勾起唇。他是知道叶重晖有多宝贝这弟弟的,只是没想到,竟稀罕到连向别人提起都舍不得的份上。叶重晖的院子叫墨园。他自小爱笔墨香味,故而取的这名字,与叶重锦的福宁院不同,下人们皆是规规矩矩,不敢稍有逾矩,服侍久的人都清楚,大少爷只有在小少爷跟前是好相与的,别的时候,与冰块没什么差别。几个文人凑在一起,无非是聊些诗词歌赋,下棋作画。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有人来通传,道:“大少爷,津州那位堂老爷一家子到府上了,夫人请你去前厅见客。”叶重晖蹙眉,道:“不是说明日才能到么。”“听说是路上没有休息,赶夜路来的。”有位师兄道:“津州来的,莫非是叶氏本家的人?真是稀罕,听闻叶氏族人是不喜踏入京城这块地的,嫌我们京中人士生活奢靡,腐坏人心,怎的又来投靠相府了。”叶重晖冷声道:“叔父一家只是来府中做客几日,师兄却思虑这许多。”那人自知失言,忙赔笑道:“是,是,是师兄糊涂了,叶师弟万勿见怪。”人是罗衍领来的,他怕惹叶重晖不喜,连忙和稀泥道:“他素来是没脑子的,叶兄不必当真,既然叶兄家里来客人了,我等不便打搅,这便告辞。”叶重晖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道:“来人,送客。”罗衍:“……”这几位几乎是被驱赶出来的,却不敢发脾气,谁让人家有这底气。刚走到院门,却见先前那青衣小孩从旁边跑过,只匆匆一瞥,还以为青天白日看到了精怪。第40章远亲墨园的布置完全随着主人的脾性,虽是初夏时节,满园见不着几株花草,一年到头都是冰冷乏味的,没有可赏玩的景致。叶重晖端坐在凉亭内,也不急着去前厅见客,悠悠饮了口凉茶,他的相貌是承袭了叶岩柏的俊逸无尘,可比起叶相的圆滑机变,他却是规矩板正的性子,就连在自己院子里品茶,也是一板一眼。他放下手中的杯盏,一抬眸便瞧见他弟弟正朝这边走来,眼里立时露出一丝笑意。三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身量已经抽高一些,却仍是娇.小精致,此时蹙着眉,莹白的脸蛋透着薄怒,如同用最飘逸的笔墨勾勒出的神.韵,清亮的黑眸在光辉的映照下,似藏着漫天星辰,灵气逼人,叫人移不开眼。哪怕日日瞧着这张脸蛋,叶重晖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呼吸,这孩子不像是人间的小孩,倒似是仙君座下的灵童,只怕他受到惊吓,乘着云雾跑了。他起身迎上,道:“阿锦怎么会来哥哥院子。”男孩抿着唇,抬手拭去额上的细汗,道:“哥哥,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这是为何。”叶重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锦帕,抓着男孩玉白莹润的指尖,将他手背上沾着的汗珠擦拭干净。这孩子自小泡在药罐子里头,就连汗水也散着药香,这夏日里闻着甚是怡人。“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冲撞了阿锦,哥哥替你出气可好?”叶重锦气闷道:“谁敢冲撞我,就是借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还不是父亲和母亲!这都六月的天了,父亲还不准我摆冰盆,夜夜热得睡不着觉,这日子还怎么过。”却原来是天气炎热,让素来娇惯的叶家二公子吃尽苦头。叶重晖劝道:“那是因为阿锦身子不好,不可贪凉。”又是这套说辞,叶重锦愤愤挣开他的手,坐到一旁的石椅上,道:“若是在病死和热死二者间择其一,我是宁愿选前者的。”叶重晖弯起唇,道:“可若是让哥哥来选,这二者都是不愿的。再者说,阿锦不是让人造了一只木舟,在莲花池里避暑,还觉得难熬么?”不提此事还好,提起这件事,叶重锦越发来气,道:“傍晚倒还好,这大中午日头毒,池水都是热的,船都要起火了,若是再多待一会,我怕是要被生生烤熟了,哥哥晚膳也不用别的,直接把阿锦吃了就是。”“噗……”叶重晖转过头,以免笑得太明显叫弟弟发现。叶重晖撩开衣袖,抿了口凉茶,哼道:“别遮掩了,我知道你在笑话我,在外人面前惯会装模作样,一到我这里就现形了,日后逮着机会,一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叫外面那些人瞧瞧,我哥哥是个什么假正经的人。”叶大公子轻挑俊眉,“原来阿锦是这样看哥哥的。”“那不然呢。”小孩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趴在石桌上看他。叶重晖坐到他身旁,瞧着男孩微垂的眼睫,片刻后,轻声道:“因为阿锦是特别的。”兄弟二人正在说着话,先前的小厮又来催促,道:“大公子,二公子,夫人派小的来催,说堂老爷一家子还等着,勿要失了礼数……”叶重晖跟弟弟说话时,最不喜被人打搅,闻言面色一冷,那小厮连忙垂首不敢言语。却听一旁的小孩插嘴道:“堂伯父一家子已经到了吗,父亲高兴了好几日,总算是盼到了,哥哥不跟阿锦一道去拜见么。”叶重晖道:“自然是要瞧的,只是总该换身行头,阿锦的衣衫都汗湿了。”男孩点点头,道:“这倒是,那我这就回屋换身衣裳,一会在前厅见面。”他起身往亭外走,走到亭外他忽然回转,趴着红漆雕花栏杆俏皮一笑,道:“哥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