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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这些年辛苦了。”“皇上过誉,这些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冯晨起身,道,“城中百姓已自发备下薄酒,为我大楚将士接风洗尘。”城门大开,“关海”二字在日光下,隐隐泛出亮色,映衬着无边碧海苍穹,光影流动,气势磅礴。道路两边,百姓个个喜笑颜开,争先恐后往大楚将士手中塞吃食,顺便偷眼打量皇上,虽不知为何没穿龙袍,可一身白衣也是华贵俊朗,唇微微抿着,比起数年前出海征战时,少了几分铁血杀戮,多了几分随和的烟火气,没有骑马坐轿,就这么慢悠悠走在正街上,偶尔微微侧首,与陪在身边的西南王低声说笑,一双漆黑的眼眸比星辰还要漂亮。于是城中所有没出嫁的姑娘都红了脸。想嫁。嫁不了皇上,嫁西南王也成。段瑶从街头走到街尾,怀中少说也被塞了十几条手帕,脖子上还挂着花,香喷喷的,熏得脑仁子疼。……大军在关海城中休整两日,便又重新启程,直奔大理。这日一大早,金婶婶便将整个西南府的人都叫了起来,又将所有犄角旮旯都检查了一遍,生怕会遗漏下一只毒虫没藏好,吓到皇上可了不得。“来了来了!王爷带着皇上回来了!”大军还在一里地外,就已经有人飞奔回王府里头报信,街上百姓自然是热闹的,然而再热闹,也比不过西南府热闹——鞭炮噼里啪啦,一刻也没停过,一来为了皇上,毕竟新媳妇回家都要放炮;二来也为了南师父,驱驱邪气,好早些醒来喝喜酒。轿子从城外一直抬到西南王府中,百姓很是失望,听说关海城的人都有皇上能看,为何我们就没有。“放我下去!”楚渊哭笑不得,扯着他的耳朵摇晃。“还没进家门,不准给别人看。”段白月将他的手握住,顺势抱紧怀里锁好,直到轿子稳稳落地,方才牵着手带出来。“金婶婶。”楚渊将手使劲抽回来。“这一路也累了,快回房歇着。”金婶婶喜笑颜开,上前拉着他,“别累到。”楚渊道:“朕想先送南前辈回冰室。”“想去后山?那可不成,后山还有个瑶儿的百虫洞,都是湿乎乎的毒雾,你受了伤,去那里不合适。”金婶婶拍拍他的手,“听话,这事交给王爷与小王爷便是。”楚渊回头看了眼段白月。“听婶婶的。”段白月摆摆手,“我将师父送往冰室后,便来陪你。”楚渊:“……”谁要你陪。西南王府建得挺大,前些年为了掩人耳目,一切都是按照王城皇宫的样式来造,不过却独留了一处小院,是西南特有的小楼木瓦,地上铺着竹片,赤脚踩上去凉凉的。金婶婶将他带进小院,又招呼下人端了果品与点心上来,方才笑着离开,楚渊也笑,他挺喜欢这里,没有三叩九拜,一家人一般,拉着说话喝茶。过了阵子,四喜掀开珠帘往里看了一眼,见楚渊躺在软椅上,身上搭着一半毯子,已经沉沉睡着。可真是回家了啊,这般安心自在。四喜乐呵呵坐回去,继续喝陈年的普洱茶。其余人都被安排到了别的院落,叶瑾拉着沈千枫,在西南府溜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虫,后头一问才知道,说是怕吓到皇上,都暂时藏了起来,顿时很心塞。温柳年倒是很高兴,因为他怕虫,原以为又要踮脚小心翼翼四处走,才能避开蜘蛛蝎子毒蜈蚣,没想到还挺干净明亮,甚至床单还有一股香。“晚饭大概还要一阵子,我先去街上给你买些点心?”赵越问。温柳年点头:“好。”赵越揉揉他的脑袋,转身出府去了大街上,铺子里的老板见是从王爷府中出来的,死活不肯收银子,后来又有人认出他就是前些年那惊天动地的英俊美男子,顿时又强塞来无数糖糕炸rou糯米饭,推都推不掉。赵越哭笑不得,道谢后抱着一大堆吃食回了府。想着温柳年也吃不完,便到临近几处院落里都分了些,最后只剩几包花糕,随手推开一处院门,却见楚渊正站在树下。“……皇上。”赵越歉然,“打扰了。”“有事?”楚渊转身,“进来吧。”“上街给小柳子买了些点心。”赵越往石桌上放了包糕点,“吃个新鲜。”“多谢。”楚渊笑笑,自己斟了杯茶递给他,“辛苦了。”赵越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那我回去了。”楚渊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小院,段白月也恰好回来。“南师父安置好了吗?”楚渊问。“嗯。”段白月拉着他的手坐下,“瑶儿正在收拾他那堆虫,等后山消停了,我就带你去见师父。”“好。”楚渊将自己的茶盏递给他,“喝喝看,还不错。”“自然不错,这是我藏了许多年的陈货。”段白月道,“方才赵大当家来做什么?”“送点心,说是吃个新鲜。”楚渊继续替他斟茶,“看我干嘛?”“我能不能……问件事?”段白月试探。“说。”楚渊点头。“在星洲时,你让阿离与蕴之去后山试了那处机关?”段白月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楚渊嘴角一弯,抬头看他:“我不告诉你。”段白月挑眉:“嗯?”“喏,吃点心。”楚渊将花糕递到他嘴边。段白月吃了一口,嘴角一抽。甜到牙疼。楚渊倒是不嫌,靠在树荫下的软椅上,捏着剩下半块点心慢慢吃,悠闲又慵懒。过了阵子,段念又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从东海那头刚送来的。“云前辈?”楚渊坐起来。“嗯。”段白月抽出信纸,草草扫过一遍后道,“潮崖岛上那些叛军,根本就入不了云家军的眼,数月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攻破。还有,云前辈说多谢美意,既然朝廷想送,那潮崖岛他便收了。”楚渊笑道:“这么爽快?”“我早就说过,神仙也要喝水吃饭。”段白月将信纸递给他,“况且现在东海风平浪静,至少近百年不会再有匪患,朝廷也不会再拉他打仗,没有后顾之忧,自然没道理还要隐世不出。”“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楚渊靠在他怀里,“对了,还有件事。”“什么?”段白月问。“先前攻打东海的时候,温爱卿加上小叶子,都没能说服云前辈与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