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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花园中,周围少说也有十来个女妖精,媚眼如丝身姿妖娆,看上去极为欢乐放纵。年轻的天子冷静无比拎起书,凑近蜡烛,烧。段瑶小心翼翼合上瓦片,继续躺在屋顶看星星,顺便替哥哥默哀,不忘遥望了一眼冷宫中的梅树。估摸着还得要一阵子,才能被迁回来。潮崖岛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大致弄清楚,潮崖人被暂时关押天牢,所带来的小婴儿则交给奶娘照看,翠姑也被软禁在了宫中。一队影卫悄无声息出宫,前往东海潮崖,查看究竟目前状况如何。玄天在太医的调养下,身子骨也比先前好了不少,段瑶在亲自将他送回北行宫后,便策马一路往南而去,楚渊虽是不舍,却更放心不下段白月,临走之前再三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回报王城。只有四喜公公在心里头叹气,西南王不在,段小王爷不在,九王爷又大多时间都在日月山庄,这皇宫虽大,却连个陪皇上说话的人也没有。若是累了烦了,估摸又要像先前那样,借着安神药与绯霞方能睡着。御书房内烛火跳动,楚渊盯着案上的地图出神。从王城到西南,路途可真不近。若是当真去了,一来一往,估摸着等到回来,朝中老臣已经急死大半。如此……倒也如某人所愿。楚渊笑出声,单手撑住下巴,盘算了一下如果得知自己在西南不回来,到底是陶仁德先卧床,还是李庚先晕厥。想着想着笑容却又渐渐淡去,摊开手心,里头有一枚虎头扳指,是西南军的兵符。不就是回家疗个伤。楚渊重新握紧兵符。何至于……连此物也要交给自己。御书房外风雨潇潇,像是在一夜之间入了冬。四喜公公也在外头叹气,今年怕是不好过啊。“阿嚏!”段瑶也裹着厚厚的袄子打喷嚏,在西南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遇到如此寒冷的初冬。回来已有月余,家中一切如旧,除了一直沉睡的哥哥。赵五带着五名追影宫暗卫,刚回西南还没歇两天,便又日夜兼程赶往北海口,乘船南下去找传说中的翡缅国与天辰砂。花棠则是留在府中,照顾两个年幼的儿子与段瑶,也顺便照应再度被救回来的母子两人。时间一晃到了年关,别处都是张灯结彩,西南府门口也贴了对子,但缺了人的年夜饭吃起来,总不是个滋味。段瑶吃到一半就丢下筷子,回到卧房中继续陪着哥哥,片刻之后,南摩邪与花棠跟着一道过来,又过了一阵子,金婶婶与婆婆们也都站在床边,看着蜡封中的段白月。屋里头很是安静,无人说话,也无人知道该说什么。外头鞭炮喧天,愈发显得西南府内清冷消极。许久之后,花棠道:“小五那头迟迟没有回信,南师父有何打算?”“先前也料到了会是如此。”南摩邪道,“毕竟翡缅国一直只存在于传闻中,南海一望无际,又处处白雾环绕,能轻易找到才是反常。”花棠迟疑:“那……”“等不得了。”南摩邪摇头,“正月十五过后,不醒也得醒。白玉茧是毒虫,在蜡封里待久了,再中一场毒,那才真叫得不偿失。”“醒之后,就要练菩提心经?”花棠又问。南摩邪道:“是。”“先前我从未问过,但此事事关重大。”花棠道,“若是练了菩提心经,到底会有何后果?”一语既出,屋内变得愈发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南摩邪,等他说出答案。南摩邪答道:“结果再坏,至少能保住命。”这句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段瑶不自觉便握紧拳头。“只盼将来能顺利找到天辰砂,事情也并非不可逆转。”南摩邪道,“一切听天由命吧。”花棠还想说什么,犹豫再三,最后却也只化作一声叹息。段瑶趴在床边,伸手搭上那冰冷的蜡封,很想再度嚎啕大哭。这世上好命之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哥哥就如此坎坷,不能与心上人白头偕老也就罢了,还落得一身伤病,连街上卖烧饼的秃头刘大也比不上——至少人家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挑着担子能一路吆喝不停歇,健步如飞,看上去这辈子也不用请郎中。千里之外的皇宫,此时正在大摆群臣宴。刘大炯道:“老陶,你看皇上,像是又有心事。”陶仁德放下酒杯,道:“皇上何时没有过心事?”刘大炯被噎了回去,半晌后才道:“但今日是除夕,况且也没听说最近哪里出了乱子。”何至于连过年都心情不好。陶仁德道:“若实在好奇,刘大人为何不亲自去问?”“那可不成,你当我傻。”刘大炯连连摆手,大过年的,让我去触这霉头。“那便消停着些。”陶仁德瞪他一眼:“知道皇上心中不悦,还要如此絮絮叨叨交头接耳,嫌自己俸禄太多还是怎的。”刘大炯:“……”为何如此凶。楚渊却没在意到两人,事实上从宴席开始,他便一直是心神不宁。最近这几月,西南府的书信的确按时送来,也的确详尽描述了段白月的近况,但每封信的内容却大同小异,都说封在蜡壳中,并无大碍,让自己放心。直到今早又送来一封信,说等过了年,便会揭开蜡封,前往冰室开始练菩提心经。“皇上,皇上。”四喜公公在旁小声提醒,“宴席该散了。”楚渊猛然回神。“快到申时了。”四喜公公又道。楚渊揉揉发胀的太阳xue,微微点头:“散了吧,让众爱卿也早些回去歇着。”看着皇上面前几乎没动过的菜盘,四喜公公心里叹气,也不知西南王何时才能回来。寝宫里头冷冷清清,楚渊洗漱之后,靠在床头随手翻书,看了没几页,心却越来越乱,总觉得事情不大妙,越想越忐忑,几乎想要丢下朝中事务,今晚便启程前往西南。“皇上。”四喜公公在旁边伺候,看着实在心中不好受,“可要取些安神药来?”楚渊摇头:“朕想醒一阵子。”“可……”四喜公公面色为难。楚渊道:“除夕原本就是要守岁的,如今他昏迷不醒,朕替他守也是一样。”除病除灾,来年也能顺一些。四喜公公道:“是。”手心握着那枚兵符,楚渊一坐便是整整一夜。初五迎财神,初十祈雨顺,十五吃元宵,正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