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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便是永也不醒来,我亦甘愿。”温宴叹了口气,心道,这蓝霓裳有如此天资,若是肯潜心修炼,飞升证道大有可为,只可惜……他不再想下去,无奈摇头,起身给修为稍浅的众人丢了三重清心咒,又带着几个高阶弟子,把观月殿里里外外叠了五重清正咒,确保能有效降低大师姐自带的魅惑技能,待一切结束后,能让众待选修士精神正常得走出去。细碎清越的铃音由远及近,空气中浮动起似兰似麝的香气,瑶光门下女弟子菡萏当先走入观月殿,随后由两名清丽女修牵引着一顶虚浮空中的绮丽软轿进来。软轿四面帘幕低垂,密不透风,绝无可能窥见轿内人容貌。想来那轿中人,便该是蓝霓裳了。温宴忙起身,快步趋近轿前,恭敬道:“大师姐,在下玉衡门下弟子温宴,携众同门于观月殿恭迎大师姐驾临。”“温宴呐,”轿中人低笑一声,似乎觉得他自报家门的行为有些逗趣,“我记得你。”温宴脸上一红,心中一荡,察觉不对,忙敛容摄神,尽量平静道:“大师姐,不知菡萏师妹是否已告知您,此次试炼只挑选出百名男修。如今七位师父集体闭关参详天破图,咱们北斗宫中以大师姐为尊,挑拣人自然也由您开始。”听到这次试炼只挑选出百名男修,轿中人“唔”了一声,似是有些失望。她淡声道:“那便从速挑拣吧。”丹红色的软轿虚浮空中,停在观月殿上阶正中。温宴等人齐齐望向软轿。蓝霓裳身为天下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的大师姐,又顶着三界第一美人的名号,不出凌霄峰已有三年,众多弟子只以为她是在潜心修炼,唯有温宴等掌事弟子略晓内情,如今见她肯亲来选人,对于她要选何等样人,众人心里各有猜测,都屏息静听。鸦雀无声的观月殿内,轿中人漫不经心开口问道:“诸位待选修士中,可有精通厨艺的?”此言一出,众皆愕然。万万没想到,她会问厨艺。能登天梯来到北斗宫的修士,早已辟谷不知多少时日,恐怕上一顿吃凡人的食物都要百多年前了,连厨具怎么用的都已忘记,更何谈厨艺呢?百名待选修士都楞在当地。唯有石林颤巍巍举起了手,“我……小人……小的从前做过厨子。这次为了筹路费来北斗宫,又在水路来的船上给凡间贵人做过吃食,厨艺倒未曾全忘……”瞬间殿中上百道目光齐刷刷盯住了石林。然而这百道目光,都不如隔着软轿帘幕的那一道目光更具穿透力。石林汗出如浆,便是登天梯时,也不曾流过这样多的汗水。虽然看不到,但石林能感觉到,轿中人正盯着他,看透了他。看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看透了他最犄角旮旯里的小心思,看透了……不过一刹那,于石林却像是修道三百年那样久。“还算老实。”轿中人淡声点评了一句,似乎是勉强认可了石林。石林听了这一句,才觉得心脏重又开始跳动。轿中人又问道:“可有善侍弄花木的?”此言一出,众待选修士又是面面相觑。若说培植灵草仙花,倒也有几个待选修士偏医修系,但因轿中人有前面厨艺一问,众人一时搞不清这侍弄的乃是灵草仙花,还是凡间那等只图赏心悦目、罔顾疗效灵力的普通花木,倒不敢立时应答。正在这沉默的间隙,忽见一朵娇艳的山茶花,似蝴蝶般由殿门翩跹而入。那茶花虽美,又似蝴蝶,然而一入殿门,便扎猛子直扑软轿,失了方才的优美,倒似被毒虫追赶着一般。“霓裳霓裳!”那朵茶花贴在丹红色的软轿帘幕上,用蓝霓裳自己的声音,喊着霓裳的名字,着急燎火道:“师弟归来,已至南宫门!”那茶花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红色曼妙的影子自软轿中腾空而出,快如虚影般冲出了殿门,只抛下仓皇一句,“若他问起,只道我在探月阁习剑,不曾来过此间。”待众人回过神来,唯有那丹红软轿底下的一只水红色翘头履,表明着那女子的确曾来过。青袍弟子中,有人不确定的问道:“大师姐这是……鞋子掉了?”温宴盯着那只遗落的鞋子,面色沉重,“是他回来了。”小弟子问道:“谁?”是谁能让大师姐蓝霓裳如此望风而逃?连鞋子掉了都不曾察觉。温宴叹了口气,道:“四海八荒,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蓝霓裳变色。”“那便是她的同门师弟,墨孤烟。”忽然,殿中数百人都感到一阵彻骨寒意席卷而来。如果说方才的天色还是阴晴欲雨,此刻却已是乌云压城、风雷齐至。一丝声息不闻,殿外不知何时有人驭马杀到。那是一匹足有两人高的墨黑骏马,如云似雾,没有实体,身体边缘随着风向飘忽不定,像是随时会暴涨膨胀,将这墨黑色染遍天地。马上骑士翻身入殿,视殿中百余人如无物,身影一晃,已立在那顶丹红软轿旁,将那只遗落的红色翘头履抄在手中。他捏了捏掌中之物,抿唇起身,忽然目光微凝,将那朵贴在软轿帘幕上瑟瑟发抖的茶花拢在手心。碗口大的茶花,火焰般层层叠叠的花瓣齐齐瑟瑟发抖着。茶花周身萦绕着的浅蓝色烟雾似有若无,依稀染着属于主人的气息。他垂首轻嗅茶花,鸦羽般的睫毛温柔低垂下来。殿外乌云散尽,风雷骤止。***墨孤烟一步踏入师姐蓝霓裳所居的凌霄峰,只觉恍如隔世。他这三年守着废墟之境,距离凌霄峰不过百里,却全然是两个世界。废墟之境,山寒水瘦,唯有搅天风雪、万鬼嚎哭。此间却是温暖馨香,四壁花影下如潮。无数他能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灼灼盛放,不管外面是霜雪满路,还是赤地千里,此间都只是春深似海。而在那花潮深处,他的师姐捏着个不成样子的剑诀起势,柔柳似的胳膊仿佛托不起那柄黑金重剑。女子云鬓扰扰,微微偏过脸来,明眸向他望来,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挑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那废墟之境待不下去了?”墨孤烟无意拆穿她太过明显的谎言。那只水红色的翘头履与火焰般的茶花都安稳收在他袖中乾坤袋里。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