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作者有话要说: [伸懒腰]爱起早的作者其实快要开学了。祝各位开学快乐。☆、第十五章十五大约是在易辰入刑部的第二天,花白发须的易老将军丢了手杖,俯身叩在太皇太后脚下,“臣愿意交出兵权,辞官归隐,还望老太后开恩,留小儿一命。”太皇太后赶忙起身将老将军扶起,“仁侄,万万使不得。”起身时,额上已隐隐渗出片淤血。太皇太后口中的仁侄,曾是先皇的救命恩人,也就是皇家的救命恩人,行此大礼的确是使不得的。“仁侄,你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当年南城一站,你也曾救过我儿一命,莫大的恩情,哀家此生永记于心。”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先皇一事乃是老臣职责所在,不敢称什么恩情。长子举止孟浪,是老臣教子无方,老臣疏忽在先……只是我儿谋反一事,的确是栽赃陷害。如今次子竟荒唐的顶替了长子的罪名......”说到这里,便哽咽的难以开口,“老臣此次前来,不求为犬子洗脱罪名,只求姑母能保犬子一命。”说罢,又俯首一叩到底,地上登时淌出血来。老太后急忙又起身搀扶,“仁侄莫要再说了,此事哀家明白。”说罢拿绢帕揩去眼角的水花,“如今圣上他疑心已起,侄孙儿又在刑部大牢供认不讳,他便有意要趁机取回兵权。你是我皇家的恩人,一世尽忠尽义,又这般姑母姑母的叫我,哀家又怎能不尽力去保侄孙儿一命。”易老将军出了皇宫大门时,受伤的左腿便又开始隐隐作痛,在安七的搀扶下才勉强坐上了马车。旁人不知,这条行动不便的左腿,便是当年替先皇挡下飞来的巨石时所留下的病灶。几日后,圣上贴身的老太监携圣旨赶去了刑部的牢房,刑部尚书亲自跪下接旨。“即日起,易辰官降三阶,从刑部大牢释放。易辰已对谋反之事供认不讳,但念在易老将军建国之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一切官职,流放西疆,终生不得为朝廷所用......”韩离买通了衙役后,千辛万苦的寻到刑部牢房最深处去探望易辰。监狱的栅栏在小小的囚室里投下斑驳的影子,似是又一道无形的屏障禁锢着囚室里的人。韩大公子衣袂飘飘的找到易辰时,本朝罪大恶极的叛贼正若无其事的倚在墙角的阴影中,只一双深眸隐隐投出些光泽。“哎呀,易辰少爷果然气度不凡,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安稳如山,在下佩服佩服。”他韩离嘴里要是能有句正经话,那便不是他韩离了。说罢,韩大公子扒着栏杆从怀里摸出个烧饼丢了进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易辰怀里。“都这个时候了,韩大公子你还能如此风趣,在下也很是佩服。”易辰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撕开包着烧饼的纸,坐到阴冷的地上,几只蟑螂逃也似的四散开去。韩大少爷笑了笑,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壶酒来。白瓷的小壶在昏暗中越发惹眼,正与韩大公子那身招摇的亮白裘袍交相辉映。揪开盖子来,不急不缓的仰头喝了口,又从栏杆的缝隙中将酒壶递给易辰。“没想到你易辰坐了牢也这般艳福不浅啊。”易辰接过酒壶毫不客气的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鬼多日未曾沾酒,现下虽是街市上平淡无奇的清酒也跟喝了女儿红那般可口。“此话怎讲?”“这几日你可知是谁日日去将军府照顾你家老将军?”易辰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顿觉一股久违的快意遍布四肢百骸。“我想你肯定猜不出。”韩离饶有兴致的看着牢里的酒鬼抱着酒壶不撒手的样子,故作深沉的道:“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公孙楚楚。想不到你都落魄到这般地步了,竟还有姑娘芳心暗许,啧啧......”满嘴的酸,亏得他那一口白晃晃的银牙没倒。“怎么?韩大公子莫不是又移情别恋了?我记得当初韩老爷追着你满庄子打时,你口中非她不娶的她可是湘妃楼的娟眸姑娘啊。”韩离一把夺过酒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半晌没再说话。“来时,她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代为转交。”语气有点正常的不太正常了。“信呢?”韩大公子忽然抬头,笑意盈盈的裂开了嘴,“信啊,哈哈...我没接。”“我告诉她,你的易辰哥哥啊,不爱风花雪月的美人,只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罢易辰也跟着笑了起来,学他一把揪过酒盅喝了起来;神情片刻又黯淡了下去,深眸中隐隐透出几分水泽。很久才从齿缝间沉沉的挤出句话来。“他.......可还好?”“除了笑的假,少言寡语,镇日埋首政务外好像都挺好的。”便都不说话了,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各自想着各自的事。许久,韩大公子才又开口:“唉,果然不能提他的。事已至此,兄弟你也该想开些才是。”“你不也如此,镇日故作轻狂。”韩大公子赶忙站起身,拍了拍衣袍,笑道:“你啊,果然是不能提他的。得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兄弟我日后再来看你。”说罢,转身迎着光往外走去,雪白的袍子只看得清半透明的轮廓。“韩离,替我照顾好他,日后替他寻份好姻缘。”韩离远远的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末了挥了挥手消失在斑驳的走廊尽头。三月初九,那日天将雨不雨,漫天乌云沉甸甸的像是要坠了下来。刑部牢房里,一间阴暗潮湿的囚室随着“哐当”一声闷响敞开了牢门,昔日将军府上的大少爷褪去锦衣华服无喜无悲的走了出来。往昔热闹非凡的将军府如今门可罗雀,阴寒的风从门缝里钻过,带起低沉沙哑的呼啸声。易泰推开大门,庭院里花草许久无人打理,枯枝朽木中冒出点点嫩绿,在寒风中瑟瑟颤栗。还是那间房室,推开来便是再熟悉不过的光景。暗紫的几案脚凳,青纱帐子里明黄的缎褥半敞着,是自己才刚起床时的样子,连温度似乎都还未消散。脚边跌倒几只缺了口的酒盅,便想起那日硬拉他在房中喝酒的情形。他在靠窗的一面稳稳端坐,还是离自己很远,远到喝了几口酒后眯起眼睛才能看得清他的位置。隐隐约约记起后来,自己跌跌撞撞的向他走去。也不知是怎么抓到了他,眯起的眼睛只看得清他满脸的淡漠,惹得满心懊恼不已。于是便不知死活的贴了上去,唇上便有很清晰的刺痛。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