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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开始,福贵就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下好了,王开祥倒了,后面的事,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他也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了,便问道:“老爷,那其他的……”“其他的?”蔡怀金在大堂里,来来回回地走,虽然都是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但真到了要下决定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手抖,这事要是成了,他蔡怀金不仅能多一座靠山,而且以后县城的饭馆都得唯他马首是瞻,真正的做到“一言堂”,但要是输了的话……不,他不会输!离寿宴只有三天了,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他蔡怀金就不信了,这王开祥现在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蔡怀金牙一咬,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要富贵,那就肯定要冒风险。“将剩下的食材都抓紧时间准备好,”蔡怀金斩钉截铁道,“既然早就谋划了,那就没有事到临头还临阵退缩当缩头乌龟的。现在锦德楼自顾不暇,我就不信司徒将军的寿宴还轮不到我这!县令大人那儿,早就打好了招呼,这事要是成了,就算他王开祥命大没死,最后也非得活活气死。”“是。”福贵说着就要退下,蔡怀金却把他拦了下来,问道,“还有那小子抓进去了是吧?”“是,”福贵眼珠子一转,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爷,要不要我……”福贵没说完,蔡怀金便抬手道,“不,好不容易将这小子抓到,就这么便宜的让他死了,实在是难解爷心头之恨,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小的会找人好好招待招待他的,保证今夜让他永生难忘。”福贵阴森的笑了起来,只要进了那个笼子,是死是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好,好,好。”蔡怀金掐着八哥的翅膀,喃喃道:“敢让爷丢人,那爷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死,是很简单的事;活着,才最是让人绝望。”“嘎……恭喜!恭喜……”八哥在蔡怀金的手里挣扎的叫着,翅膀却越来越疼。今夜对于蔡府注定是个不眠夜。而早已躺在床上的木清远也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他仿佛正坐在一间屋里,而屋外总有人在喊他:阿远……阿远……我给你抓了一只麻雀,灰毛的,爪子可厉害了……阿远昨天的青蛙你还养着么?今天我又给你带了只,这样他们就能凑成一对了……阿远,你娘出去了,你快点出来呀……阿远……“哥哥!”木清远喊着哥哥,冲出房门,却看见绿柳成荫的河岸,哥哥正搔着头问一个青衣的少年:“阿远,我就要走了,你会想我么?”“会。”少年的回答明显让哥哥很高兴,只见哥哥笑着道,“哎呀,其实你不回答,我也晓得你会想我的!”青衣少年背对木清远坐着,木清远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他看懂了哥哥笑眼里流露的悲伤。“阿远,我不晓得,我走了还能不能回来……”哥哥摸着头的手垂了下来,失落的说道,“毕竟战场那么……”走?去哪儿。回来?为什么不回来。木清远知道“不回来”不是什么好词,他伸手就去捂哥哥的嘴,但另一个青影比他更快,他们的手重叠在木渊的嘴上。木清远看见哥哥的眼眸里,一袭青衣的少年睁大了眼睛,那张脸,不是自己又是谁?哥哥握着放在嘴上的手,突然眼一闭,然后大声的说道:“木清远,我……我喜欢你!”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木清远觉得自己的脸通红。哥哥果然是喜欢自己的,他想喊出‘我也很喜欢哥哥啊’,却听一个沙哑的嗓音,慢慢的说:“对……”不起。木清远的嘴巴一张,木渊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而那三个字,他不想听到。“不用说对不起。”木渊伸了个懒腰,潇洒的道,“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起了,忽然想告诉你而已。”因为我不知道,现在不说,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想着,木渊最后一次挥挥手,和少年说再见。木清远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张大了嘴,只听见青衣少年喊道:“大狗哥!”木渊拍拍屁股上的灰,大踏步向前,却在木清远喊出声时,第一时间回过头,希冀的看着站在河边的少年。☆、清远被抓“一定要活着回来!”“晓得了!”木渊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一定要活着回来!”只要你活着回来了,我就……我就……看着远去的背影,木清远在心底狂喊着哥哥别走,而青衣少年脱口而出的却只有——对不起!看着因哥哥离开而泪流满面的少年,木清远只觉得胸口堵堵的。看着哥哥的背影,渐渐远去,木清远好像又看到了哥哥背对着自己走远的场景。“哥哥!”木清远想要追上去,但是哥哥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远处。周围是青山绿水,耳畔是鸟语花香,但木清远仿若坠在寒冬,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可那个会抱着他给他取暖的人,已经不见了。“哥……”从木清远房间传来的声音,恰好被起夜的徐山木听见,但凑近了又只听见一声又一声模模糊糊的呼唤。木渊出了事,自家那人又去了城里,徐山木便自告奋勇来照顾木清远,要说木清远那一昏倒,可是吓坏了不少人,大晚上的徐山木也不敢睡死了,就是提防着出什么意外。一见木清远睡不踏实,就知道这是心里有事呢。徐山木给人捏了捏被角,看着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清远,轻轻地叹了口气。“哥哥……”睡梦中的木清远只觉画面一转,仿佛又回到了买小黑的那条街道,很多人围着他,但他仍是止不住的冷。人们有的在笑,有的在说,嘴唇启动,热热闹闹,却又安静的冷冷清清。他的对面,一身肥rou的蔡老板看着他直流口水,像极了以前他见过的盯着骨头流口水的恶犬。“跑,我看你往哪儿跑?”木清远看见蔡老板一挥手,突然就有很多家丁冲上来抓着他的手。将他向四面八方拉扯,像是在扯一条皮筋,只看他能不能如皮筋般收缩自如。“哈哈!”蔡老板大笑起来,人们也在笑,只有他觉得好痛,好痛……蔡老板像一条哈喇子长流的巨犬,他围在木清远周围,然后在木清远的绝望中,扑上来!满嘴的牙齿,变得又尖又长,木清远以为自己会被撕成碎屑,吓得闭了眼,却只听见一声哀嚎,睁眼一看,是哥哥来救他了。只见哥哥一脚就将蔡老板踢倒在地,然后来拉自己。木清远痴痴的伸手,却见一道刀光闪电般的滑下来,木清远尖叫着:“小心!”而蔡老板抽出长刀,已是一刀向木渊的背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