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这件事也就这么罢了。月底到了南京时,傅玉声同他去看国考,因为考场上一件意外之事,被陆少棋瞧见了孟青的身手,便说要请他做副官。傅玉声原以为他随口说说罢了。可陆少棋回到家里,又提起此事,傅玉声不明白他何以对孟青上了心,便说:“他虽是江湖上的人,却并不看重名利,你拿什么来请他呢?”陆少棋翘着脚,漫不经心的说:“我未必当真要请他做我的副官,只是给他个一官半职,才好派遣他做事。”傅玉声听着啼笑皆非,想,你还要派遣他做事?他也不好当真说什么,便不以为然的拿了报纸翻看。陆少棋靠在桌旁,拨开他手里的报纸,神情认真的瞧着傅玉声,同他说:“你以为我是为了谁?你一个人在上海,我实在不大放心。他的身手很是厉害,我想来想去,请他给你做保镖倒很合适。”傅玉声吃了一惊,心里很不明白他的意思,又怕他是对当初的事情有猜疑,有意在试探,便说:“你可不要胡说,他是甚么身份,肯给我做保镖?”陆少棋一直仔细的瞧着他的脸,见他这么说,便奇道:“怎么不肯?你不是他的恩人吗?他还没说不肯?你这么着急替他推脱做甚么?”傅玉声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抱怨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太太的缘故吗?他是江湖上的人,你何必又去招惹他?”陆少棋便冷笑两声,说:“哦,你同那位孟太太,果然有一些过往吗?”傅玉声便笑着说:“实不相瞒,确实是动过一点心思。只是我还不曾如何呢,她便嫁人了。孟老板是什么样的名声呢?我还没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去抢他的女人。”只是这番话却不曾说服陆少棋,他听了越发的不信,阴沉沉的说道:“那我更不能放心了,听说她以前是路五爷的女人,你连她的主意都敢打,傅玉声,你教我怎么能放心?”傅玉声听得后悔不迭,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谁料到他竟然打听得这样清楚。傅玉声见他神情阴郁,就愈发的心烦意乱,便说,“那么我便来同你打个赌如何?”陆少棋疑道:“打什么赌?”傅玉声索性取了纸铺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枝自来水笔,问他说,“你去几年?”又径自的说道,“我也不久等,只算两年吧。”陆少棋霎时间就明白了,连忙说:“哪里要得了那么久?”傅玉声又好气又好笑,说:“你又不是去游玩。你是带着军衔去留学的,两年也未必能够呢。”陆少棋却嗤笑道:“两年?两年早就打起仗来了,等不了两年的。”他说道,“你看谁服气中央政府呢?说不准那一日就打起来了。等打起仗,我自然就回来了。”傅玉声见他把打仗的事情说得儿戏一般,便皱了皱眉头,也不与他多说,只道:“那么你怕甚么?就算两年好了。这两年的时间,你回不回来,我都等你,自然教你放心,如何?”略一沉吟,便将这桩约定写在了纸面之上。陆少棋不料竟会得了他这样大的允诺,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傅玉声见他将信将疑,不由得笑了,说,“你怕什么?你放心的去罢,等你两年后再看,只怕早就忘记这回事了。那时你巴不得盼着我与你两不相干呢。”陆少棋冷冷的看他,说:“傅玉声,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吗?”傅玉声见他又提起这个,便笑着说道,“陆公子,那我倒要问你,若是当初那栋房子我索性送了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陆少棋眯着眼睛看他,突然说:“傅玉声,要是别人,你以为我还肯费那些功夫,同他周旋那么久吗?你要是早些开窍,事情就不至于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我也不至于在父亲面前那样为难!”傅玉声不料这反倒成了自己的罪过,很不以为然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陆少棋见他不做声,便有些动气,说:“好,傅玉声,我同你赌。两年后,我若是忘了你,又或者移情别恋了,那就教我身首异处。”说完,就从他手上夺过笔,飞快的在纸上又添了这样一句话。傅玉声不料他竟然发这样重的誓,心里一惊,陆少棋把笔递还给他,一扬眉,问他道:“若是两年后,你对不住我呢?”傅玉声心想,怎么会呢?公司的事还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顾那些儿女私情呢?许他这两年,好好的送了他出去,也不知要少了多少麻烦,便笑着说:“看你想写什么,我都是肯应的。”第168章陆少棋不满的瞪着他,说:“这是什么话?你不敢?”傅玉声只好说:“你那样重的誓,我是不敢。可我也不是诳你,这两年,我若是对不住你,那么……”他想了想,才说:“那么就教我孤老此生吧。”陆少棋却微微冷笑,说:“你这个人胆子就是太小,发个誓也这样小心。”他凑了过来,狠狠的拽着傅玉声亲了一阵,才放开他,说道,“其实你发什么誓都不要紧。你若是敢背着我风流快活,那就是自讨苦吃。你往日里的那些朋友,还是趁早离远些的好!”傅玉声就笑了一下,问说:“什么往日的朋友?我的朋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心里却颤了一下,无缘无故的想起孟青来。明明不久前才在南京的国考会场里见过了他,可傅玉声却觉得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隔着人群看到的孟青,就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不忙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要想起这个人来。孟青于他,究竟算什么呢?两个人相见的次数其实屈指可算,两人的交情,大概也算不得他的朋友。可他却不能象忘记别的男女朋友那样,轻而易举的将这个人抛到脑后。大约正是两人见得太少,于是每一次的情形他都记得格外清楚。他尤其记得孟青曾有一次在利华的楼下等他。那时日光明亮得很,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发着一种耀眼的光。他记得浓密的树影印在玻璃窗上,微微的晃动着。他站在窗后,不知为什么朝下看去。那时候孟青也仰着头朝他看了过来,那种神态就仿佛看到了他一样。他心里一怕,就朝后退了一步。那时炽热的日光,微微的熏风,还有香樟树的味道,甚至是心口剧烈的跳动,都是那么的清晰,每每想起,胸口就生出一阵闷痛。他心里一颤,想,我实在不该招惹他。如今他已把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