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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人,并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傅玉声看他急得这样,额头上都是细汗,心里微微一动,想,若是我真的有了什么事,也不知他会怎样?想了想,便忍不住笑了,说:“孟老板,我知道分寸。”孟青却并不相信,想了想,又同他说了许多烟土的事。说到当年为了抢土,还在码头上挨过枪的时候,傅玉声简直惊讶极了。孟青平常大约不常同人说起这些狼狈的旧事,此刻一一向他吐露,也很不自在。孟青说:“三爷,我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这贩烟一事,虽然利润丰厚,终究是‘非法’之事。若不是有些势力的人,还是不要做得好。若是非做不可,三爷也不必亲自出头。”两人关起门来说话,一直聊到吃晚饭的时节,佣人过来问他,傅玉声这才惊讶,原来已经这样晚了。他同孟青说:“留下来吃顿便饭吧。”孟青同他说了一下午贩烟的凶险,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起身道:“我还是回去吧,三爷不用照顾我,我明早再来接三爷。”傅玉声拦他没拦住,好笑的说道:“急什么,吃完再走就是了,我还想同孟老板多说一会话呢。”他这样一说,孟青就迈不动步了,站在那里直直的看他,目光灼热得简直发烫。傅玉声说完也觉着自己有些情不自禁,站住了看他,心里却并不懊悔,想,先看他怎样说。孟青被他看得脸上泛红,不敢和他对视,慌张的扭开了脸,小声的说:“三爷不嫌弃孟青,孟青就陪着三爷。”傅玉声心里快活极了,想,我怎会嫌弃?却只是咳嗽了两声,说:“你坐着等等我,我给他挂个电话。”苏奉昌的电话接通之后,傅玉声大致的问了问他的打算,并不避讳坐在一旁的孟青,又说已经请了孟老板明日一同动身要回南京的事,然后才问起了杜鑫。苏奉昌跟他说:“没什么事,你尽管回来就是了。我告诉你,你请个律师,花钱让人在报纸上闹一闹,我再帮你疏通一下,他就好放出来了。”他说得这样容易,傅玉声只好应了。又说了几句别的,苏奉昌便叹了口气,说:“这次是我要你回来,可要我说,以后你能留在上海,还是留在上海的好。孟老板也是共进会的吧?你又同孟老板有这样一层关系,还怕在上海站不住脚?”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傅玉声尴尬起来,也不知孟青听到不曾,只好应了几声。这个人极少同人说句好话,也不知今日里是怎么,突然同他说了这些。挂掉电话之后,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笑着说:“别人都说你是共进会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孟青沉默了一下,却说:“打工人的事我不做的。”傅玉声一时接不上话来,孟青也觉着方才话说得太硬,也很是懊悔,便又放软了口气,说:“这些事情我其实不大懂,不过我当初就同杜老板说了,只抢土,不逼债,杜老板也都答应了。”傅玉声看了他好一阵子,心想,他倒还是江湖人的习气,只是心太软了。于是突然就有点心疼。孟青见他不说话,苦笑了一下,说:“三爷觉着我可笑吧?”傅玉声摇头,说:“不会,怎么会呢?我觉着你这样就很好。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我也是最看不惯的。”孟青深深的看他,半晌才说,“三爷心底好,又会说话,怪不得谁都喜欢你。”又说,“不过我也知道,三爷这是哄我呢。”第66章傅玉声听他口气很有几分黯然,忍不住就笑了,故意问说:“我哄你做什么呢?”孟青一时窘迫,半天才小声的说:“三爷喜欢那种聪明伶俐,又生得好看的。”他似乎有点闷闷不乐,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说,“比如杜鑫,比如红花,……我这样的,三爷肯定嫌我闷。”傅玉声见他总是提起红花,心里痒痒的,便说,“谁说的?我不觉着你闷。你下午同我讲的那些就新鲜的很,以前没人同我讲过,我觉得有意思得很,”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来,说,“你肩上的伤,请大夫看过不曾?子弹可要取出来,不然以后还要受罪呢。”孟青不料他还记在心上,高兴起来,说:“看过了,都取出来了,早已经好了,没什么妨碍。”傅玉声还要问他,佣人就已经过来了,说是饭菜都好了,请他们下去。傅玉声请他一同下去用饭,孟青却想起他腿上的伤,忍不住问说:“三爷的腿疼么?”又说,“天都凉了,怕是又要下雨,明天回南京,三爷还是别穿洋服了,还是穿夹棉的长衫吧,暖和些。”傅玉声笑了起来,说:“好。”孟青还想说点什么,可看了他一眼,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用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傅玉声是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不讲话,孟青是吃得很慢,似乎有些拘束,傅玉声替他搛了几样菜,说:“这都是我爱吃的,孟老板也尝尝,看喜不喜欢?”孟青的脸就有些红了,说:“三爷,你吃你的,不必理我。”傅玉声嗯了一声,又替他搛了些别的,这才把筷子放下,想,又不是头一次同他吃饭,怎么这样的不自在?吃完饭后,孟青又稍坐了坐,便同他道别。傅玉声送他出门,外面天色已暗,孟青就请他回去,说明早再来接他。又说他会让人先去买票,让傅玉声等他就是。傅玉声就笑了,说:“好,我就任凭孟老板安排了,明日一同回去南京。”孟青点了点头,便走了。可走了两步,却又站住了回头看他,眼底灼灼发亮,仿佛燃着火一般,傅玉声看得心口一热,竟然有些舍不得,想,不如留他住下来,明早一同走就是了。话已经涌到了唇边,到底还是觉着太过了些,便不曾说出口。他回到房里,坐在那里出了好一阵的神,才给叶瀚文挂了个电话,将苏奉昌的话大概的说了说,只是不曾说烟土公司的事,叶瀚文十分的狐疑,发牢sao说:“这船队眼看着就要到码头了,他倒是会挑日子来捡便宜!”又说:“你这一次回来,码头上的事没人看着,只怕不行。”傅玉声叫他放心,说:“我已经打点好了,应当不会有什么纰漏。”骆红花之前已经给他打过保票,说断不会少他的货。他连打点码头上小工头的银元都一一封好了请人给骆红花送了过去,,就连仓库的人都被他嘱咐了好几次,大约都听得烦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叶瀚文又同他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