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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主动约了陈先锋这周五放学后谈一谈,陈先锋贱习惯了,猛得了喜讯反而冷静下来了,一琢磨,这事不对。他去打听,果然说竹蕊请了她上大学的哥哥来,要给他个教训。看他愁眉苦脸当断不断的,柯庭云就给他分析:“要我说你就死心了吧,你追了那么久人也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也不甜。”陈先锋犹豫:“只是说可能,万一她哥没来呢,万一竹蕊人是考验我呢,这我要不去多让她失望啊。”就这么着,陈先锋在美人在怀和被痛揍一顿中犹豫不定,最终决定拉着柯庭云一起:“你个子高身手好,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了你还能帮兄弟一把。”这倒是真的,人家久病成医,柯庭云是久打强身。柯父刚失业在家的时候,更加地看柯庭云哪哪都不舒服,用皮带抽用脚踹。柯庭云身子只他一半宽,加上营养不良瘦弱的像根筷子,被他扣着脖子拎起来,一下就能抡老远。他挨打多了,也知道去锻炼身体,尽管因为贫血显得比同龄人瘦弱苍白,但也比陈先锋这缺乏锻炼的弱鸡强太多了。柯庭云吃人东西嘴短,只得应了。他觉得追女孩子是人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局外人掺在里面不合适,但他也觉得自己和陈先锋没熟悉到指指点点别人私生活的地步,因此只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竹蕊的哥哥真来了就拉着陈先锋先跑路,反正陈先锋也怂惯了,没必要多招惹是非。他算盘打的挺好,却没想到周四那天发生了意外。也就是他和陈先锋约好了的那天晚上,他回了家打开门,看见柯舒朗只穿了个吊带短裤跪在了门口——这是他们家惩罚的惯常手段了,兄妹俩犯了错就跪在大门口,力求让每一个进门的拜访的熟人陌生人都看到这一幕,从根上击垮他俩的自尊心。柯舒朗明显已经哭过一回,脸色都涨的血红,现在看见自己哥哥也不敢再哭,抽噎着瞥了他一眼。柯父如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客厅里,脸上是酒精摄入太多显得不正常的紫色,此刻看见自己儿子的身影,居然莫名越发的兴奋起来,把一叠书摔在他脸上:“老子辛辛苦苦挣钱送你俩去读书,你他妈就给我读成这个鬼样子!整天不知道学习,净他妈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起不学好!”柯庭云从散乱一堆的书籍试卷里找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封面整齐地写着:舒朗同学收。至于信,已经被粗暴地扯出了半截,揉的一塌糊涂。柯舒朗不敢辩解自己都不知道写信人是谁,更不知这信怎么夹在自己书包里,只能偷偷抬头向哥哥求救。这一抬眼,正好对上柯父的视线,那双被酒精侵蚀的日渐浑浊,眼球都不甚明显了,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俊朗和儒雅来。柯舒朗立刻吓得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跑。但她跪的久了,起来就先是一个踉跄。柯父仗着近一米九的身高,手臂一伸就已经越过柯庭云够到了她,要把她狠命地扯过来。柯庭云立刻用自己的后背顶住父亲,然后把自己meimei从这致命般的挟制中解救出来。“快走快走!”他推着自己meimei,不理会身后柯父愤怒的咆哮声,急忙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去你同学家,快去!”柯父大怒,一脚踹在了柯庭云的背上,这力道立刻把他撞了出去,磕在了墙角的玻璃鱼缸上。哗啦一声,鱼腥味的水扑在他脸上,紧接着,面前猩红一片。柯庭云冷静地看着因鱼缸破碎而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金鱼,颇有些冷酷无情的心想:真可怜。他顶着满头的血转过身来,这血糊糊的样子终于让柯父身体里沸腾叫嚣的酒精略微冷静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因为这大动静有了一丝丝的心虚,而后又恨恨地坐了下来:“一个两个的,都他妈不省心!”这动静终于惊动了在厨房里自顾自忙活的柯母,她奔了出来,习以为常的先推一旁吓的一动不动的柯舒朗回屋,又用自以为是给个台阶的亲昵行为在柯庭云背后拍了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去看看医生吗?”也许是因为她的告密才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缘故,柯母今天显得格外的关心。柯父便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看屁!有这闲钱供他们读书就不错了!”他越想越恼,大有就着这牢sao再发泄一通的意思,但久经劣质香烟和酒精摧残的身体有些撑不起第二次的爆发,他觉得有点疲惫,最后遗憾地迈着不甘心的步子去吃饭了。柯庭云请母亲帮忙把金鱼安置一下,自己捂着额头去了洗手间。他清洗了下,发现只是破了一道血口,伤势并不重。但柯庭云用毛巾狠狠地擦着这伤处,力道透着一股不甘心的味道,仿佛恨不得这伤口再大些,一直划到颧骨,划到下颚,划到整个面部,划破他整个身体才好。“太可怜了。”他想:“太可怜了。”第2章巧遇第二天他没去上学,柯舒朗呼吸道不太好,又经过了一夜惊吓病倒了。兄妹俩一个学校,柯庭云就分别打电话给自己和她请了假,又趁着柯父出去工作的时候给她熬了粥。柯父对外一直是老实宽厚、不争不抢的顾家老好人形象,风评很好,因此朋友也多,一旦出去应酬了连着几天不回来是常有的事。这一点也让柯舒朗安稳不少,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搬到学校住了,因此心里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现在颇有点万事不萦怀的意思,喝了粥就沉沉睡去。柯庭云看着meimei睡去的侧脸,目光里有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沉静和温柔。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和柯舒朗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一般的兄妹那样亲密无间,甚至还有些疏离尴尬。虽然柯庭云内心知道,自己还是挺想亲近这个meimei的,毕竟除了她,柯庭云在这家里也找不到可以愿意自己说话的人了——可是他自己也是不太亲近人的性子,还有点怕生,柯舒朗年龄又小,比自己更加内向不爱搭理人——所以想想,这么安静的、让人放松的一下午的陪伴已经是他的奢求了。高中课程重,等柯庭云周一赶到学校时,正碰上期中考,那天也是他十七岁的生日。不过显然柯母和柯舒朗都不记得,柯父更不必说。从早上开始,家里每个人都神色匆匆,脸上都透着一股不愿意在这家里多呆一秒的表情。这次考试和往常一样,柯庭云他们年级的桌椅全都打乱重排,拼成了教堂似的一排排长桌,为防作弊各个班级的学生随即安排考场,每个桌角上用长字条贴着考生的名字。两天的考试,柯庭云他们班都分在上午场,这天上午是数学,他强撑着写完了卷子,额头的伤疤一直在隐隐作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柯庭云只好略略地检查了后面的一道大题,就趴在桌上休息了。结果一觉醒来居然还有10分钟才交卷,柯庭云无所事事,目光游离着,最后停留在桌子右上角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