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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这事上颇为腼腆,从不愿意用直观的语言行为表现出他是实实在在为他人着想。所以,付清欢听见了此话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付清欢抬起头,一双明目怔怔看着云止奂,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就如目光碰见火焰一般,慌忙别过了头。付清欢怔了怔,亦低下了头。这么怕我干什么?我长得这么吓人?想着想着,他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来轻轻抵在胸口。向来透澈清亮的眼睛此时骤然有些恍惚,只是,不过一瞬那丝恍惚便消散了。入夜后水城依旧热闹非凡,他们的屋子虽不是正对着接道,却也能听见熙熙攘攘的人声。付清欢和莫梦回坐在屋顶上发呆。原本莫梦回还有些害怕别的方士会看到她,见屋顶的另一边是空无一人的小巷,才放心地坐下来。付清欢虽心乱,也不忘安抚:“你身上没有邪气,他们察觉不到的,你放心。”莫梦回点了点头,抱着膝头,把下巴搁到了膝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五官本就属于清秀温婉那一挂,只是气质颇为凌厉强势,这般安静下来,半分不像个修道的女仙士,而像个普通的美人,刚刚从江南水乡里捞出来。莫梦回发呆了半天,她才木木地开口:“我和你单独出来,是不是不太好。”付清欢也学着她的姿势抱着膝盖,木木道:“人鬼殊途,你不会现在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类话吧?”莫梦回摇摇头,转头看他:“我不是说这个,我在想,云道长会不会不高兴。”付清欢觉得奇怪,但不知为何而奇怪,下意识扣住了自己的手腕,依旧木木地:“他为什么要生气?”莫梦回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这一笑意味深长,看得付清欢有些发怵,生怕她下一秒扑过来吃了自己。莫梦回笑眯眯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仰起头看向天空,叹了一声:“今晚星星很多啊。”付清欢闻言,也抬起头,嗯了一声:“七夕嘛,星星肯定多。”夜风阵阵,吹得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心头一阵荡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梦回摇摇头:“我见过比这更亮更多的星星,漫天星辰,对,就是漫天星辰。”她自言自语着,不知到底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有几分无奈惆怅。付清欢很认真地反驳:“不会吧?我读过的书上说,七夕这一天,星星是最多的,你哪里能见过呢?”莫梦回抿起嘴笑笑:“这你就不知了,我问你,明翚宗,你知道不?”听见“明翚宗”三字,付清欢愣了愣,随即一阵阴霾涌上心头,他勉强笑笑,没有回答。莫梦回继续道:“明翚宗擅长占卜之术,最为擅长的是占星,其仙府本就占了最适宜观星的地势,再加上灵气集结运转,它仙府的上空,群星闪烁,流星密集,当真是极美。”付清欢笑笑:“听起来很美,你见过吗?”“见过,”莫梦回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肯定见过,我第一次游历,到过渠阳,只在山脚下望了望,也觉得很美。”年少轻狂,风华正盛,鲜衣怒马,她曾漫步在漫天星辰下,细数自己游历时遇见的奇景,满怀少女憧憬。付清欢想象着那画面,觉得当真是美极了。如果不是不合适,他很想对莫梦回说:“别细数游历时遇见的奇景了,你漫步在星空下,就是一幅旷世美景。”莫梦回回忆了一会儿,似是不想再提了,话锋一转,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云道长和我那一战的情势?”她笑得十分诡异,付清欢都觉得有些害怕,但出于好奇,还是点了点头。九年前的仙剑会上,莫梦回与云止奂一样大,都是十五岁,一般的稚嫩青涩。只是云止奂自小在山中长大,几乎从未接触过如此大的场面,因此比起莫梦回,还多了几分羞涩。他也还没完全发育好,与莫梦回一般高,明明同龄的两个人,仿似姐弟一般。云止奂一身白衣,握着朗月,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连声音都是柔嫩的,还有些颤抖:“请。”莫梦回这样生在玄晖门这样争议颇大的门派里的女孩子,心智自然更成熟些,觉得眼前这人十分有趣,这才有了几分认真,却仍是忍着笑,点了点头。两人便就此过起招来。剑光澈亮夺目,令在座高朋眼花缭乱。莫梦回的神情严肃起来。方才这几下过招,她大抵了解了云止奂的实力。载德道人的弟子自然不会弱,没成想她还是小觑了,最后虽赢了云止奂,却也是崴了脚,第二日肿得老高,接下去的比赛也没能发挥好。而云止奂虽输了,却刺出了名动天下的一剑——朗月试天高。莫梦回笑了下:“他那时候年纪小,应当是很注重输赢的,要不是遇上了我,应该能进前三甲的。说不定,还记恨了我很久呢。”付清欢想象了一下气鼓鼓的云道长,不禁笑出了声。莫梦回也笑了一会儿,叹道:“所以,这么好的一个人,你可别让他生气呀。”付清欢觉得奇怪,歪了下头:“我为什么要让他生气?”莫梦回抿嘴笑得很狡黠,坐近了些,付清欢亦离她近了些,莫梦回正要说话,便听得二人身后一声轻咳。莫梦回吓了一跳,往后看了一眼就一转身进了那支白玉长笛里去了。她随时有地方躲,付清欢没有,他怔在原地,愣愣看着站在身后不知多久了的云止奂。背后议论别人,总归是不好的,付清欢也没什么辩解话说得出口,只得窘迫地收起笛子站起来,低着头糯糯道:“道长,您沐浴好啦。”云止奂不置可否,只是衣领半敞,头发未束,随着夜风还散着淡淡的皂角香,显然是刚刚沐浴过了。他垂着眼眸看他,低声道:“你去洗吧。”付清欢点点头,忙不迭要下屋顶。云止奂却叫住了他:“玉笛给我。”付清欢下意识握住,都忘了这本来就是道长的东西:“为、为什么啊?”云止奂道:“你愿意让别人看你?”语毕,玉笛微微颤动起来,似是在控诉自己才不是喜欢看别人洗澡的女色鬼,也像是在恳求付清欢不要把她留下。付清欢便握得更紧,摇了摇头:“我拿布遮上就好了。”云止奂眉眼忽地一片阴霾,欲言又止,顿了又顿,依旧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待付清欢洗漱过了,夜也算是真正地深了,街上的人声也小了许多,最后完全安静下来。付清欢坐在窗边发呆,眼前一暗,他抬头对上一双淡然的眼睛。莫名地有些心慌,他连忙低下头,闷声问:“怎么了。”云止奂的语气很平静:“我方才想了想,明日应当去找施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