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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傻子。”赵旧一字一句,眸色清亮,还泛着点光。江沅刚坐下,听到这话,不由得扬起了唇角,很有兴致的反问他:“那你是什么?”“我叫赵旧。”“嗯?什么照旧?”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赵旧却很认真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拉开椅子坐在江沅对面,一副正经的模样让江沅愣在那里,一时做不出反应。赵旧擦擦手,将杯里的水撒了点在桌面上,食指很慢很慢的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两个字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好看,江沅本也是个没读过书的小混混,却隐约认出了赵这个姓氏。原来这个傻子叫赵旧。“赵旧?”江沅语调中带着点试探,喊出了声。“嗯!”赵旧还是那副平平淡淡一如往常的神色,江沅却看出来了这个傻子现在很开心。江沅其实知道赵旧只是长的很呆性格很呆,知道他并不是傻子。“赵旧。”江沅唇角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又喊了一声。“嗯!”“赵旧。”“嗯!”一个乐此不疲的喊,一个乐此不疲的应。“那你叫什么名字?”赵旧嘴角渐渐上扬,少了几分对面前男人的惧意。江沅没有作答,只是脸色陡然一变,端在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摔落在桌面,淋了一桌的水。“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周身气压突然低冷,与刚才判若两人,探究猜疑的目光似无形的利箭,在赵旧身上穿了一道道的窟窿。他眉眼间好不容易收敛住的戾气又迸发出来,半阖着的眼皮下是令人胆颤的寒芒。赵旧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江沅不依不饶的凑近,锋利的眸光直对着他逼问:“再问你一遍,你问我名字干什么。”“我没......我......”赵旧摆手,又开始结巴了起来,整个人暴露在江沅逼人的气势下无处遁形。两人对峙许久,江沅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将茶杯扶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头坐回了床边。赵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被吓到了,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房里安静了许久,赵旧才起身,没忘记要把被褥衣服拿去洗晒。江沅坐在床边,正好能看到坐在矮凳上卖力搓洗衣服的赵旧,依稀能看出那是他的衣服,上面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原色了。他静静看着赵旧不知道过了几遍水,直到衣服再也过不出红色的脏水。江沅这才收回视线,轻飘飘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语气中少了那么一丝的不屑。“傻子就是傻子。”5.入夜,赵旧这才犯起了难。被褥一共两床,洗了一床,还剩一床,可他们有两个人。江沅其实觉得没什么所谓,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倒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他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傻子。但他看这傻子犯难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愉悦。他打了个哈欠,直接脱下外衣滚进了被窝,好巧不巧还躺在了床中间,叫赵旧想挤都挤不进来。他舒舒服服的平躺着,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闭上了眼,也不管赵旧到底如何睡下。江沅没打算就这么睡着,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这傻子的反应。赵旧如他所料,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木头人似的,无趣极了。江沅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心底里却觉得自己欺负这傻子的行为幼稚又无趣。真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待久了就变成什么样了。江沅没睁眼,闷哼一声往里滚了滚,正好在床外留下容纳一人的空间。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江沅感觉被子一凉,赵旧已经掀开被子躺了上来。这床不大,他们两人一个压着墙睡,一个靠着床边睡,中间隔了一条河那么宽的距离。今夜很安静,连夜间的风也是轻轻柔柔的,房里两人呼吸平稳,各自进入梦乡。6.江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中央,一边的被窝已经凉了,看来那傻子起了很久了。他穿上衣,刚准备穿鞋,赵旧从门外进来了,手里依然端着一碗粥。江沅很自然的伸出手,准备接过,目光却被赵旧右手手背上的水泡扎了一下。赵旧皮肤有点黑,手背这一片泛着点黑红,长了大大小小的几个水泡,有几个破了,溃烂的死皮发白,下面隐约长出了一些新的皮rou,看起来已经长了好几天了。赵旧见他有些发愣,又将碗往前递了递,江沅这才接了过去,白粥guntang,他一碰瓷碗就被烫的想松开手,所幸赵旧还握着瓷碗边缘,这碗才没能摔下去。“粥很烫。”赵旧说着,朝他点头,示意江沅也接着碗边缘。江沅没答话,聪明了点,握着碗边缘接过,对着粥吹了口气,白气腾腾,一时模糊了面前赵旧的相貌。他现在知道这粥很烫了。江沅只吹了几口气,就饿死鬼一般的喝完了粥,舌头都被烫的有些发麻。赵旧已经出去了,一个人不知道在庭院里捣鼓着些什么,江沅端着碗去找他,才看到赵旧坐在那剥豆子。他这回没麻烦赵旧去洗碗,自己洗了放回灶房里,还从灶前拖了把小矮凳出来,坐在了赵旧旁边。赵旧没理他,心无旁骛的剥豆子。江沅想和他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搭话。一篮的豆子剥完了,赵旧抖了抖土筐,正准备站起身,但看到一旁的江沅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江沅这才知道,这傻子一直没注意到自己。“我该换药了。”江沅也是真的没话可讲,随口揪了一句。赵旧啊一声,表情有点为难。“草药,用完了。”他思索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现在上山,去采点草药。”赵旧把土筐放在靠墙的架子上,就准备换上长靴上山采药。江沅还惊了一惊,“你认识那些药草?”“嗯,知道一点。”赵旧背上背篓,还系了个草帽在脖子上,“奶奶教我认过的。”江沅没做声,他大概也猜到赵旧的奶奶去世了。“我和你一起去。”没等赵旧答应,他就捡了晾在墙角的另一双长靴穿上,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又从灶房里提了把镰刀出来。赵旧摇着头说:“不用那个。”江沅这才扔了回去。两人走了半个山头,赵旧身后的背篓已经装满了些花叶根须,江沅却一个也不认得。眼见着赵旧又蹲身去扯路边的草根,江沅这才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傻子还有点本事。赵旧将混着泥的根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