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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又添了一杯大麦茶,推给他。“真的?”“我有个弟弟。”宁渡清越的声音传来,“大概和你差不多大。”玄和抬头看他,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格外柔和。“早年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十几岁就过世了。一直是我的家庭里难以释怀的禁忌,所以,你的到来,或许是想让我们弥补。”想起宁诺躺在病床上如纸一般的轻薄,是宁渡渡不过去的噩梦。他没法把这样的玄和送走,既然来了,上帝自然有他的用意。玄和拨弄着汤包,没说话。宁渡以为他为这话不高兴了,连忙道:“当然,你是你,我不会把你当成我弟弟的替代品。”“宁渡,我……不知道,”玄和抹了抹红红的眼睛,低头道:“小生、不敢自称兄弟。”“不敢称我也得养你啊,小脑瓜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心思。”宁渡轻笑着敲敲他的头,“吃好睡好就行了。”这次玄和再如何撑也吃不完了,宁渡把几个剩菜打包了带走。宁渡带着他逛夜晚的湖南路狮子桥,大排档所在的商业街。人造灯五颜六色也美得炫目,玄和像是来到了一片灯火的河流,比他见过的所有灯会更美。游人很多,玄和的装束有引人注目。宁渡拉起他的手,怕他走丢。玄和本来紧张的身体随着宁渡的牵住他的手渐渐消散了。只要牵着他就不会丢了。“想吃糖葫芦吗?”“啊?”玄和愣了愣。“你没吃过吗?”在宁渡的印象中,糖葫芦是一种贯穿古今的小吃。“走,给你买一串,消消食。”虽然这东西不太卫生,但偶尔吃吃解解馋也无伤大雅。于是,玄和举着一串由山楂、圣女果、蓝莓、草莓串在一起的糖葫芦,站在灯光下看着宁渡,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古代少年。“来,站着,我给你拍张照。”宁渡把他按在街中央。人潮人海,在他的左右两侧穿行。只有他,一身古装,举着糖葫芦茫然看着前方。玄和的腿还疼,虽然他不说,玩得很尽兴。但宁渡还是怕他伤势更严重,早早领着回家了。手机到了,宁渡递给他。“送你的。”玄和有些受宠若惊,“我的?”“嗯,我教你怎么用,以后方便联系你。我也放心点。”玄和小心翼翼地捧着金色的OPPO,不知该怎么弄。帮他调成繁体字,教他开机、关机、通话、摄像、音量等等。手机的功能太强大,宁渡教了一个多小时。玄和刚开始根本理解不了这样一块砖头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能做这么多事,他没有现代科技的意识。基本功能差不多会用了,宁渡还想着得赶紧抽空教他打字,否则手机电脑都用不了。玄和每天都在接受新的事物,而宁渡这两天充实无比。他不算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玄和能让他拿出所有的温柔。半夜,宁渡被一声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间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声音好像就是从自己身边发出的。他拉开台灯,就看见玄和捂着肚子缩成一团,满脸的痛苦,面目都扭曲了,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宁渡吓了一跳,“玄和,你怎么了?”玄和似乎本来想着忍下去的,宁渡的关切让他一下子哭了出来,半哭半忍的,“我,我肚子好疼……”宁渡轻轻扳开他捂着肚子的胳膊,手贴了上去,胃的部分鼓得有点吓人,完全突出。他才想起,玄和是古人,他们当时的食物气候与现在都不同。尤其是他长期处于饥饿时期,这两天鱼rou油腥吃得太多,胃肯定受不了。“我带你去医院。”都疼成这样了!宁渡把玄和拦腰抱起,他依旧没长什么rou,比一般的女生还要轻。半是心疼,半是自责。宁渡也来不及换衣服了,下楼把他放到副驾驶座。“玄和,你要忍不住就哭出来,我们马上去医院检查。”“宁渡……我会不会死。”“瞎说什么,不会的。”“可我……害怕。”玄和的声音打颤。宁渡感觉心一下子化了,搂紧了他,柔声道:“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我们这里医疗很发达的。”安抚住玄和,他给在鼓楼医院工作的大学好友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联系一下值班医生。医院很近,也在中山路,五分钟就到了。一路抱着玄和进了医院,护士还以为是抱了个女孩子。那位值班的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动作利索,给玄和检查了一下,说是营养不良加上长期饮食不当,胃炎严重,这次不用洗胃,但以后要好好调养。开了药,还需要留下来打点滴。宁渡便要了一间单人病房。玄和脸色发白,医院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安。宁渡去交医药费,他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一位护士走进来,“小姐,我来给你打点滴。”玄和转头去看她,护士愣了一下,打量他半天,才说,“不好意思,我看错了。”玄和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在他的手上系上一根黄色的带子,然后用个凉凉的东西擦了擦他的手臂。“我还没见过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呢。”护士撕开一次性的针头,温和地笑着。玄和却忍不住发抖,他第一次与宁渡以外的人这么近。他感到恐慌。那个女人将针孔对准他的手背。“啊!”玄和大叫起来,一把甩开护士,“不要!”护士冷不丁地被打断,看着病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安抚道:“你是晕针吗?没关系,不痛的。”玄和惊恐地看着她,卷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第八章宁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怎么了?”他三步并成两步地踏上前,一把拉开护士,轻揽住玄和,“怎么了,没事吧。”玄和不说话,看着护士。护士女孩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看着宁渡像是个靠谱的人,便告知:“他不愿意打针。”宁渡这才松开玄和,柔声道:“别怕,这是治疗方法,我在这边陪你。”玄和看着宁渡,缓缓点头。打着点滴,吃完药,玄和总算不疼了,但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宁渡像哄孩子睡觉一般有着节奏地轻拍他的背。他好不容易才进入昏睡,双手却还紧拽着宁渡的外套袖子。白色的床单上玄和的头发凌乱,脸上没什么血色,像随时就会死去一样。睡着了还是皱着细长的眉头,让宁渡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抹平。真是,脆弱到让人心疼。玄和到了现代虽然不用为生活担心,但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