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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丢就麻烦了……突然,江春只觉自己左手小臂紧了一下,有只大手拉住了她拿着糖面人的手。这才令她欣慰起来:这直男终于晓得带小朋友出门的正确姿势了!不过,他的手劲有些大,自己完全不消用力,只跟了他屁|股后头走就是,像被他牵着似的。她只觉着今日这夜市逛得……像遛狗,他内心该也是崩溃的罢?终于,两人挤过了人流最密集的入口处,渐渐到了灯火辉煌的河边。地界儿宽敞多了,人一少,风气进得来,这才凉快起来。“窦叔父,你可是觉着我麻烦事甚多?”微微的河风吹得二人浑身清爽,江春大着胆子问出来。元芳倒是觉着这般才像她这年纪的小儿罢,自己以前定是太严厉了,才唬得她不敢展现小儿天性……嗯,他倒是更喜欢她这样子。只是,他也不知自己怎就用了“喜欢”二字。第97章交代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潮,江春吃完手中的两个糖面人,终于来到汴河边。这里的汴河较金江更是不同了,没有西南的湍急水流,平静无波的河面上,七七八八泊了些打着灯笼的大船,且船头还迎风站了几个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一阵风刮来俱是脂粉香气……江春估摸着该是花船。未待她东张西望瞧出个名堂来,元芳紧紧拉了她右手小臂继续沿河前进,待走到个打了灯笼的小食铺前,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虽然全程也未碰到她手指,但他心内仍有一股愧疚与欣喜不断交织着。那小食铺才随意搭了几张桌凳,三三两两坐了几个食客,与前头一路过来的火爆生意形成鲜明落差,就是隔壁那家也比它热闹些,也不知他怎就来了这家。那二十来岁白面皮儿的老板娘见了元芳,倒是笑得露出口整齐的白牙来:“大兄弟来啦?快快里头坐,外面风大,你家这位小娘子怕是受不住哩!”看样子他是常客?江春跟在他身后,进了那冷清的食馆。元芳找了张里头紧挨着株大树支起来的桌子,正要自顾自坐下,想起这小儿爱洁的习性,这河边风尘有些重……他又自己掏出块白帕子,拉了个凳子出来,将凳子仔仔细细擦过一遍,又将凳子前桌子一片也擦过一遍,方指着让她坐下。江春|心内嘀咕:这位叔父倒是讲究,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心内才这般想呢,哪知见她坐下了,他才在她对面随意拉了个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腿太长了,有些放不开,江春看着都替他憋屈。只是……他自己坐的地方却未擦了。江春有些不好意思,望望自己这身湖蓝色的襦裙,太鲜亮了委实更容易弄脏哩……这位“窦叔父”倒是体贴,日后谁嫁与他,也是福气了。余下时光,二人要了两碗鸡丝面作晚食……当然,直到老板娘端上那两碗软硬分明的面时,江春才晓得他自己要了碗软烂的,给她却要了筋骨劲道的。刚开始她还以为会去吃甚东京特色小吃呢,哪晓得就是全国各地都有的鸡丝面。但这却又是一碗与众不同的鸡丝面。不止口感劲道,奶白色的鸡汤香味浓郁,小青菜青翠欲滴令她食指大动,江春刚用筷子拌了一下,觉着面里有甚卡着动不了了。她抬首看他一眼,见他只顾着低头“呼哧呼哧”吃自己的面,因吃得有些急,土黄色的大粗碗上还冒出一片热腾腾的雾气来。待她用劲挑开上头面条,却见丝丝分明的面里藏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大鸡腿儿!居然是鸡腿!她只觉着心尖上有股暖流在缓缓流动,不说那丰满胖大的鸡腿,本就是“天下美食唯rou不破”的她的心头好,就是这样面里藏“惊喜”的事,也只有上辈子的老妈和这辈子的高氏在她生日那天做过,她们都是她的亲娘。窦元芳是第三个,今日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而他,四年前还只是个陌生人。感动过后,她又有些哭笑不得……她都是十三四岁的大姑娘了,早不是几岁的小儿了,这只金黄胖大比她小臂还粗|壮足有一二两的大鸡腿儿……她要怎么下口?撸撸袖子直接用手抱着啃吗?啃得满嘴油光吗?她脑海中冒出才三岁的军哥儿双手抱着鸡腿埋头细细啃食的样子,那手上、袖子上、嘴巴四周全是油乎乎一片……江春一阵恶寒。况且,她今日还穿了身鲜嫩衣裙,才洗干净上身的,这般油光四溢的大鸡腿儿,不防滴两滴油上去,估计是洗不净了的,连一文钱的开水都要节省的她怎舍得就废了这身衣裳?她欲哭无泪,这大鸡腿儿到底要如何不失优雅又不脏衣裳的啃下去?她又抬首看对面“呼哧呼哧”兀自吃面那人,好似未瞧见她的为难一般……她再一次告诉自己:以后远离直男!直男的疙瘩脑袋里可能真的缺了根筋!本来他的心意,江春是感动的,但只能眼巴巴望着却没法吃的滋味……她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他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豆蔻少女的年纪?能不能想想她如花似玉的形象?那大鸡腿儿哪怕是让老板给切小块些也好啊!江春叹了口气,唉,每办法,谁让她自己不争气想吃呢?只能喊老板娘帮她加工了!她刚要喊人,却见眼前多了双筷子出来……她眼睁睁望着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走了,忙着急道:“窦叔父,别……我……”还要吃的!却见对面男子嘴角轻笑,只用自己刚吃面的筷子将那鸡腿夹住,用了些巧劲,也就三下五除二的动作,那鸡腿rou就被他小块儿小块儿的剔下来了……江春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那被他“剥”得精光的鸡腿骨。若不是还有人在场,江春恨不得为他鼓掌了,果然,练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连个鸡腿都能剔得这般利落。只见他专心致志挑出那骨头,用筷子将那些小块儿的鸡腿rou又夹回江春面碗里。江春红着脸,为自己不带脑子误会了他而害羞,人家这般正派,怎会贪图她个鸡腿?倒是没注意到他全程用的是自己吃面的筷子。她只低着头夹起一小块来尝,rou|香浓郁胜过鸡汤,还被他剔得大小正好入口,那透明胶质的韧带嚼起来亦不费劲……不止rou好吃,还满腹的暖和与安逸,就是历来最不喜的面食,仿佛也成了人间至味。如果能忽略掉塞牙这个问题的话,这顿晚食将是她吃过最贴心的一餐了。那鸡腿rou属于长而结实的肌纤维,他剔时肯定是顺着纹理来的,而她那细白的小牙齿却有个问题——牙缝有些大,容易塞牙,尤其是这一丝丝儿的肌纤维,尽管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几缕“漏网之鱼”在那些缝隙中留恋不去。摔!好生尴尬!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