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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同情她了,但最后讽刺“不长眼睛”那句,却是乐意听闻的。概因那漩涡中的男子窦十五,一贯就是个不会做人的,平日里旁人叫吃酒,他恨不得第一个到场,一到付账时候却每每尿遁而去,更遑论让他主动请次酒吃了……若他家计艰难也就罢了,但他堂堂安国公府三爷,却是不缺这几两酒钱的——不过是个爱贪便宜吃白食的货。这样的家伙,在少男少女中自是不甚受欢迎的。故他被个陌生小娘子讽刺,众人只差拍手称快了。果然,有那不怕他的小娘子就不阴不阳道:“安国公府三爷倒是好风采,今日拳打未婚妻,往日脚底抹猪油膏子……啧啧啧!”江春一听“安国公府”四字,只觉头大异常,自己这几日可是撞邪了,怎又与它沾上关系了。一个老古板窦元芳还不够,上午来了个窦丞芳小妾,现又遇上个“窦某芳”……也不知可是窦元芳亲兄弟。好在,有人解了她疑惑。那不怕窦某芳的小娘子继续道:“窦三爷倒是好本事,怕是上次你嫡兄那顿拳脚未吃够哩!”原来他也是庶子,那就不算亲兄弟了。众人不解,忙问是甚拳脚。只那小娘子亦不说破,只藏头露尾道“五年前那次呗,与姓林那个……”说罢还挤眉弄眼。果然,众人被这么一提醒,皆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是那次啊……我还道他又何时惹了窦元芳,那倒是活该哩!”江春不知内情,却也觉着他能被窦元芳海扁,那定是他活该咯……不知为何,她第一反应就是相信窦元芳不会无缘无故揍他兄弟。那窦十五被众人奚落得面红耳赤,长这般大从未遇上的情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局促的望向那四娘子。四娘子见他那窝囊样子,恨得牙痒:若不是自己亲爹是个窝囊废,没法子立军功,自己又何必自降身段去抢高老二的未婚夫……哪晓得费尽功夫抢来的亦是个窝囊废!但好在这窝囊废有个好娘亲,在国公府里将正经国公夫人都压得死死的,现今那国公府内又未立下世子爷……只要他亲娘肯下功夫,总是有希望的,虽然他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庶兄,但听闻去了西南小地方,估摸着也不会有甚出息的,不若他在亲娘跟前得宠……她正打着算盘呢,却听闻人群外“三弟,父亲正四处寻你”的声音。江春抬头就见个熟悉的身影挤过人群来,走到窦十五面前,口呼“三弟”——正是窦丞芳。江春记着上午他小妾的事不愿再露脸,只慢慢将自己缩回去,尽量缩至人后,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离了这是非地才是最好的。可惜,天不遂人愿。“江小娘子是何时到的汴京,怎也不与为师说上一声,师徒一场,倒是可请你们吃顿接风宴……”窦夫子还是一如去年的温言细语。江春无法,只得上前去见过礼,谢过夫子美意。围观众人见窦十五已“落荒而逃”,好好一场热闹变成师徒相认现场,自没了兴致,也一一散了。那胡沁雪终于从二楼围栏处挤了下来,瞧够热闹,嘴里“我妹子委实了得,真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义娘子”的念叨了些,拉了她欲出门去。“江小娘子请留步。”第89章相识江胡二人不甚自在地与曾经的窦夫子打过招呼,只欲快些逃离这首饰铺子,哪晓得却闻一声“江小娘子请留步”。二人回首望去,原来是将才那鼻涕眼泪哭作一团的“侠女”。隔着纱巾看不清她神情,江春不欲理睬她这不知人间疾苦的丫头,只望着她不出声,以眼神示意:有事吗?那少女见她神色,愈发心虚了,只暗恨自己太过分,但她真的好喜欢这位江小娘子啊!犹豫了片刻,方吞吞吐吐道:“我,将才我不是故意针对小娘子……我能与你们同路麽?”估计是咬了嘴唇,发音有些含糊。江春觉着这小炮仗她有些招架不住,本来身边的胡沁雪就是个炮仗脾气了,对这类型的小丫头,她自是唯恐避之不及,故也不欲答应。谁知胡沁雪却快人快语应下:“好啊!咱们要回甜水巷,可顺路罢?”江春估摸着她是没见着“侠女”为难自己,不然以她的脾气,与这姑娘吵一架都算好的了。“是哩是哩!我也要回甜水巷去!”她点头如捣蒜,将那帷帽晃得如一片流动的水波,倒是比先前添了两分……可爱。那小姑娘先是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见她们手挽手好生羡慕,自己后头却只跟了个胆小如鼠一无是处的丫鬟。她倒是不怯生,三两步走到江春左手边,与胡沁雪一道,将江春夹在中间。见她二人聊得火热有趣,她伸头去看看江春,又望望胡沁雪,一副十分想搭话的样子,但想到方才自己的失态,她又不好意思。二人也不主动搭理她。见实在熬不住了,她才扭捏着道:“江小娘子,对不住,我今日不该无端为难你……我对不住你,你却还帮我恁多……恁多人,只有你肯站出来帮我说话,我都还未谢过你哩!”倒还红着脸与江春行了一礼。江春点点头,接受她道歉,并随口说了句:“以后可小心些。”要不是你平日为人过于娇纵,恁多的少男少女,怎会无人替你说话。但这又不是自家孩子,她没义务教导她。“我可小心不了高老四,反正不管我穿啥她都要跟着穿……关键是还每一次都比我穿得好看,我……我亦无法。”她有些无力,只一副“你要打我就打吧,反正我也反抗不了”的样子。江春|心内却道:怎会无法,看你个子与沁雪不差,手腕上露出一截儿皮肤皆是匀净健康的,只消狠得下心,减减肥,穿对衣裳,自也是小佳人一枚。沁雪却是从旁歪过头来好奇道:“你是哪家的?我怎从未见过你哩?”也不知她年岁,晓不得该称呼“meimei”还是“jiejie”,又补充道:“我叫胡沁雪,十五岁,这侠义小娘子是我妹子,叫江春,才十三岁。”那小姑娘忙对她屈膝行了一礼,道:“多谢胡jiejie与江meimei,我叫高胜男,下个月要过十四岁生辰啦!”“噗嗤!”这却是胡沁雪笑出声来:“你个小娘子,怎取了这名字?还‘胜男’哩,果然比男子厉害哇?”其实江春也有些想笑,这与她抖着肩膀鼻涕眼泪哭作一处的形象不太对得上。她有些羞赧:“我,我就是叫‘胜男’,我阿爹起这名儿就是想让我比男子还厉害,日后好与他上战场,倒是可以做个女将军……”估摸着是想到了去世的父亲,她情绪低落。“唉,你莫难过,你今日若不是被那高老四使阴招,定比一般男子厉害哩!”“jiejie莫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