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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怪异的笑法,让小七头皮发麻。“您…知道,就拿给我吧,老板催得急。”赵亓也不置可否,依旧怪异的冷笑,意味深长了看了小七一眼,开了个高层药柜,拿出一个白瓷瓶来,慢吞吞的递过来。小七伸手像抢似的拿了瓶子,说了声多谢就跑了出去。背上已是一层冷汗。到了铺面的门帘,小七又不敢进去了。正踌躇中,门帘突然被掀开了,一个白衣人从他手里拿了药瓶,道:“多谢小哥。”便转身回了堂上。那人一走开,小七就看到张老板跟在后面,一张脸笑得和善可亲得比见了他老婆还亲,正奇怪呢,那张脸就变脸似的翻了个儿,小七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缩。待那人回了座,将药瓶拔了塞,把药丸倒在手心仔细察看,小七才反应过来,刚才从他手上拿药的便是老板的贵客柳公子!这可把小七给吓住了,赶紧偷偷往张老板那边看,果然,老板凶巴巴的剐了他一眼。原来门帘开了缝,堂上把这边看得是清清楚楚,只有小七以为是看不到的。不过老板并没凶狠多久,他面前还坐着一个柳公子呢。只见柳公子抬头起来,老板的脸就恢复了原样,柳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更是在满脸的花上又开上一朵。“柳公子还满意?”“自然,张老板这里的药一向是好的。”“您高誉了,高誉了!”“张老板,如此便告辞了。”柳公子无意与他多纠缠,直接了当的唤过身边的小厮:“小保,披风。”“您稍等!”张老板诚惶诚恐起身,道:“小山!”赵小山立马把托盘递到张老板和柳公子之间。张老板双手捧起锦盒,微微弯了腰,在柳公子面前打开:“这是价值千两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才到的好货。柳公子对小店照顾有加,还望笑纳。”小七的角度很好,他看到柳公子眼里眉间闪过一丝厌恶,瞬间又消失了。就这一点说,他跟寒江公子是很像,可柳公子的地位,不喜欢的事情,他能拒绝,而寒江公子不能。“如此重礼在下怎敢?相国大人治家甚严,还请张老板不要为难在下。”说罢也不等回答,带了小厮径直走了。张老板脸上挂不住,手里捧着个大开的盒子,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最终恨气往桌子上一扔,往后门走去,途中又担心的张望了一眼,怕伤了参。小七不灵活,被张老板撞了一下,不算疼。张老板嘴里絮絮叨叨,声音倒也不小:“不过一个娈童,恰好攀上了相国府,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不成?!”赵亓站在远远的地方,本来一直冷笑着看着小七,突然目瞪口呆的不能动弹。几个看热闹的药童,有的惊讶有的“嘻嘻”的偷笑赵亓。这些小七都没有看到,他的心一下就凉了下去。18第二天一早,张老板叫了小七过去大堂。“收拾包袱走人。”只这么一句话。小七自然明白原因。赵亓正站在一旁,阴阴的笑。昨夜里,小七辗转难眠。原以为脱了乐籍,便与那地方无关了,可如今……柳公子这般的身份地位,背后尚且如此遭人唾骂,若是自己哪天被人知道了,还不知是什么下场。人说想什么来什么。门帘外面,还是凑着那几个药童,眼神厌恶的小声嘀嘀咕咕。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小山和谭阿良,两个人袖口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若不小七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怕是看不出来。小山的脚往前踏了一步,又停住。果然,从这个角度,门帘外的真的看得清清楚楚呢。小七没有辩解,像平常那般给张老板弯了腰行了礼,便径直往后院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去了。赵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堂里出来的,此刻正堵在路上,依旧那般阴阴的笑:“我早看你像个兔子!”小七低了头,嘴唇紧紧咬着,从他身边快步绕了过去。回到屋里,张小山和谭阿良都不在,桌子上放着一两碎银和一张黄纸,那纸上清清秀秀两个字:见谅。不像张小山的笔迹。小七原本不多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打好结,突然想起什么,又拿出一件衣服,最不起眼的一件长袍,好好折了放在炕头。如今他又到了那小面摊上,吃一碗阳春面。两个多月前也是在这里,才短短两个多月。刚才从当铺出来,包袱扁了许多。小七将所有的长衫夹袍都变卖掉,又在成衣店买了套小山他们那样的短打。翻春了,天气逐渐会热。大娘没过问什么,也许,她根本不认得小七了。老人家记性差,是这样的。小七在心里对自己说。小七算了算自己的银子,还有一两五钱三分,外加9文钱。不算多,寒江公子是见不了的。搁下碗,换条街,再找个活干。小七心是冷着,还没死。这次他学乖了,知道离花街柳巷远些。又一个第二天,夜深了,小七从城北的云来客栈出来,后门,提了两桶潲水。半桶的,满了他提不动。门外收潲水的老大爷拉着喀喀作响的骡车,车身上拖着个三人合抱的大桶子。小七忍着翻涌起来的阵阵恶臭,把潲水往里倒去。大爷栓好骡子抢着提了满桶,这才快了些。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客栈里一日里剩下的潲水倒完。这是家挺大的客栈,位于京城城北,南来北往的旅人多在这一带落脚。老板生得慈眉善目,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一个,牵马喂骡子的杂役一个,跑堂引客的小二都有三四个。老板不常在店里,常在店里的是掌柜,老板的侄子。掌柜的虽还未蓄须,却把客栈打理得着实不赖,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