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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不是自己人,又会是谁?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离开白鹭洲时,堂姐高雍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她对自己说,李穆是没有明日的。倘若她走了,她必会后悔。那时她对那句话,并未多加留意。但是就在此刻,她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浓重的不祥之感。……李协回来的时候,抓了一个脱队的斥候。从对方的口中,洛神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那支军队发自西南的巴东,由太守荣康亲自率领,兵马五万,一路急行,目标是袭取义成。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仇池也已被控制了。以两万对五万,再加上仇池从侧助力,义成如何应对?她爬上山梁,入目所见的景象,叫她心惊rou跳。就在山梁的另一侧,那片广袤无垠的旷野里,满坑满谷,被一支庞大的军队所充斥。军队宛如密密麻麻的蚁群,正朝着义成的方向而去。远处,尘土飞扬,隐隐有野兽的咆哮之声随风入耳。那是来自仇池的兽军兵团。义成已经不能去了。几人很快商议完毕。李协即刻赶往义成传送消息,同时派人奔赴长安,叫长安发兵,驰援义成。洛神则暂时停留在原地。樊成寻了一处隐蔽的藏身之所,建了个临时的宿营之地,一行人暂时落脚下来。三天之后,派去义成方向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荣康的军队已经开到了义成之外,展开了猛烈的攻城。这几年间,为方便长安和义成之间互通,更为保证长安能在最快的时效里收到来自义成的任何消息,李穆在连通两地的那条军道之上,每隔五十里,便设一个驿点。信使五十里更换一次马匹,日夜兼程,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送,两天之内,就能抵达长安。李穆在长安驻有重兵,洛神相信,高桓和孙放之在得知义成被攻击的消息之后,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组织驰援。快则七八天,慢则十天。十天之内,援军一定能够到来。以义成城墙的高大坚固,加上城内那两万训练有素的守军,洛神相信,即便四面被围,守军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日,应该不是问题。她在焦虑和期盼中,日夜等待着来自长安的回复。几天之后,消息终于送了回来。但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洛神原本的想象。就在慕容替向南朝发去囯书求和的同时,北燕也丝毫没有停止对潼关的进攻。慕容替亲自出征,倾举国之兵,二十多万人马,全力西进。李穆军队如今就在潼关一带,鏖战北燕大军,短期之内,必无法脱身。而自己的长兄高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领着军队发往长安,不但已经截断义成和长安之间的军道,据说他此行,还奉朝廷之命,接替李穆的长安刺史之位,要接管长安。这个突如其来的新的消息,令洛神彻底震惊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高家之人,竟会如此地卷入了这场原本发生在皇室、李穆和慕容替之间的纷争里。至此,她也终于明白了高雍容的全部计划。将自己扣在建康为质,与此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派荣康袭击义成,派高氏军队去占领长安。义成是李穆的发起之地,长安更是保证李穆军队获得粮草供应的后方基地。倘若高雍容的计划能够成功,这对正与北燕鏖战的李穆大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原来,之前对自己的发难,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这一连串的闪电用兵,才是她在背后射向李穆的真正的利箭。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日离开之时,高雍容对自己说出了那样一句话。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堂姐的底线。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显然,在自己的堂姐和北燕皇帝慕容替的中间,除了所谓的停战议和,两人必已达成了某种私下的,不为人知的默契。长安也即将面临危机。显然,已不可能再指望那边能发兵救援义成了。她该怎么办?她浑身冰冷,人几乎站立不住,慢慢地坐了下去。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冻住了。樊成带着几百士兵,站在她的面前,神色异常凝重。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具石像,只感到身体里的血液,如潮水般鼓涨,冲刷着她的耳鼓,轰轰地响,整个人不住地冒着冷汗,很快,汗水便将衣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之上。一阵风过,她打了个冷颤。突然之间,眼前浮现出了一样东西。她想了起来。那年父亲离开的前夜,曾给自己留下的那只小盒子!这几年,她一直妥善保管着,这次离开建康,更是随身携带。她猛地站了起来,奔向那座自己临时过夜的帐篷,冲了进去,打开箱子,迅速地拨开衣物,很快便找到了那只小匣。她拿起一旁的钥匙,颤抖着手,将钥匙插.入那把小锁的锁孔之中,一扭。伴着轻微的“咔嗒”一声,锁开了。洛神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手心湿透,汗水更是从她额头滚滚而下,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抬袖,飞快地擦去汗水,打开盒子,赫然看到里面置了一枚虎符。虎符之下,压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两样东西,便如此静静地躺在匣子里。仿佛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等着她的开启了。☆、第142章这是高峤留给洛神的一封信。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但愿这封信,能一直封存不启。因一旦启封,则必是朝廷发生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接着又说,他以弱冠不到之年,掌高氏家主之位,官居高位,事朝廷半生,知门阀之蠹弊,皇室之褊狭,庶民之多艰,当年北伐失败,除自身能力所限之外,身后掣肘,也未尝不是羁绊。高峤对女儿说,阿耶对朝廷,并非无尤无怨,亦不是没有身体力行,但所能做的,却极是有限。身为高氏家主,在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和与皇室、门阀之间世代耕滋,根深蒂固的利害攸关面前,他欲做能吏,乏有魄力,欲做循吏,又有负苍生和天下。为官二十余载,内外交困,形同煎熬。以他自评,便是志高力绌,一事无成。而放眼南朝,过江名士多于鲫,能安天下者,却未见一人,直到得见李穆,如见这微世之下,一点火光。君臣相安,国得以起死回生,民得以安家服业,这便是他的希冀。故哪怕明知朝廷已是沉疴难起,他也依旧希望他看重的李穆,能与自己扶持了半生的这个朝廷,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