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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著脸叉开腿,坐在铺著虎皮的椅子上,看著眼前一派繁忙喜气的景象,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只觉得这些家夥吵得他心烦意乱。索性唤人给他端来一盆水,就著冷水擦了把脸,被怒火烧晕了的头,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眼前似乎又浮现出玉青辞当初身穿红衣,披散著墨发躺在婚床上,那不能动弹任人采撷的模样……干!又犯浑了?!在年糕跟前把话都说绝了,难道以後还真……那、那可不行!让他独守空房,岂不便宜他了?应该cao烂他的白屁股,让他天天在老子身下哭爹喊娘才是!但是……昨个晚上,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哪,还有在石桌上,在树底下,在书房里……现在想起来骨头都还酥酥的……要不,待会再回去哄哄他?万一把他身子怄坏了,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不姓青就不姓青呗,大不了跟他姓玉,就当做了他家的倒插门女婿!就这般想著,青天霸觉得屁股下的虎皮似乎都成了针毡,越发地坐不住了,但又不愿在弟兄们跟前扫兴丢脸,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留下,勉强咧开嘴笑著,就等著赶紧闹腾完好回家去哄媳妇。也罢,晾他一日也好,省得他被老子惯坏了,从来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好不容易挨到晌午,大夥正在吃rou喝酒,等那抬著新妾的小轿即将进门的时候,却见那最近鲜少露面的宁师爷,行色匆匆又喜气洋洋地迈进了喜堂,跑到青天霸的跟前,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青天霸顿时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拽住宁师爷问道:“当真?你没骗老子?!”宁师爷忙说:“当家的,在下已经把过脉了,千真万确,不会有错……”青天霸高兴得将酒碗哗啦一摔,蓦然起身,迫不及待地甩开大步就往外走去,底下的土匪们忙拦住他,“诶,老大,新妾还没……”“都给老子滚!”青天霸一把将他们掀开,“老子的媳妇怀上胖小子了!老子就要当爹了!还纳个屁的妾,啊?!”土匪们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不会罢?那位青天大老爷,竟然会怀孕生孩子?老大这、这是喝多了吧?!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问个究竟,青天霸和宁师爷的身影却早已兴冲冲地消失在了喜堂外。作家的话:哎哟喂,老爷终於开始蒸包子咯,撒花!感谢Cire和珊卓两位亲亲的礼物,逮住MUA一个!第十四章乐极生悲?离殇!宁师爷一路小跑著跟在青天霸身後,叮嘱道:“当、当家的,你慢点,可别再惊到玉大人了!他怀著孩子还被你折腾了一宿,若不是在下看他脸色实在不对劲,非要为他把脉,又为他熬了点药汤安胎,指不定还得被你给折腾成小产……”其实他的这些唠叨,青天霸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只知道自个傻呵呵地直乐:“老头子留下的药方竟然真的管用啊,还以为骗老子的呢,害老子差点没去他坟上踹两脚!如今才晓得,原来是老子不对,是老子不够尽力,多干上几回不早就怀上了吗,啊?哈哈哈哈!”早晓得这样,就不与年糕怄气了,就算是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他嫌弃老子,也得好生将他供著让他安心养胎啊……尚未迈进院门,青天霸就已扯开嗓子嚷嚷了:“年糕!好乖乖,好宝贝!老子的亲亲小祖宗,菩萨小心肝……”兴冲冲地冲进屋,却没瞧见人影,又跑去书房,凉榻上还是空荡荡的一片,青天霸顿时慌了神,急得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连宁师爷也纳闷了:“奇怪,说了要让他躺在床上好生静养嘛……玉大人如今这身子,连起身都困难,能去哪啊……”青天霸正欲出门去寻找,却见寨中升起了滚滚浓烟,锣鼓喜乐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隐隐传来的刀剑厮杀之声,与孩童妇人们的哭喊……玉青辞一梦醒来,如隔三生,映入眼中的是那雕工精细的花梨木床顶,和披洒而下的淡青色帷帐,身下是厚软的锦缎床褥,空气中还弥漫著熟悉浅淡的沈水香和墨香,除却窗外传来的清婉鸟啼与潺潺细流之声,四周的一切都悄然清净,就连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轻微得如履尘埃。这是他在玉府中的寝屋,坐落於最清幽雅致别苑,恍若多少年来的每一个清晨,都是这般安然地醒来。莫非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虚无的梦境?他缘何……会做这样荒唐的怪梦?梦见三弟年莘做了匪头也就罢了,竟然还……玉青辞低不可闻地叹息,头脑与腹中就开始隐隐作痛。“二公子,您可醒了……”随侍多年的书僮墨殊与侍女流岚,一个白净斯文,一个温婉可人,宛若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地立於床前,虽然皆面露喜色,但声音依旧恭谨轻微,恪守礼数。墨殊上前将他扶坐起身,为他整理衣衫,流岚则朝门外招了招手,几个端著茶水与漱洗器具的侍女便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垂眼在床前站成一排,屈膝行礼。流岚轻挽绫袖,露出雪白的皓腕,用药草与花露煎成的温水蘸湿手巾,一边轻轻为他擦脸,一边柔声劝道:“二公子面色有恙,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玉青辞微微摇头,仍在半梦半醒似地,在墨殊与流岚的侍奉下,起身下床,洗手漱口,束发更衣。墨殊为他抚平衣上的每一丝波纹,又系上玉带以後,便指著流岚捧来一个托盘问道:“公子,今儿个要佩哪一块?”只见那绣著云纹的锦缎上,整齐地摆满了一排莹润通透的玉佩,青白紫墨,各种色泽,各式纹样,玉青辞扫了一眼,随手指向从小就佩著的那块莲纹青玉,却又突然怔住了,只因那青玉佩旁边,还多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白玉佩,上面还镌了两个字──年莘……墨殊随著他的视线望去,在一旁低声解释道:“这是昨夜狄将军送公子回来的时候,公子身上佩的新玉,没想到,竟然还刻著三公子的名讳……”玉青辞身形一晃,如遭雷击!年莘,玉佩,狄夜长……那、那竟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荒唐事!慌乱之中,他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墨殊问道:“狄夜长了?他此刻人在何处?!”一向温文尔雅的二公子,竟然如此失态?墨殊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极力镇定地回话:“回、回公子,狄将军他此刻正在前厅,随丞相与大公子在……”话未说完,玉青辞的身影已然匆匆离去,衣袂纷飞,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外。玉府的前厅正堂,此刻正宾客云集,谈笑之声络绎不绝,青龙县的大小官员及有头有脸的大户均齐聚於此,携著精心准备的厚礼,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