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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不死心地问:「你的病……已经那么严重?」「肺痨嘛……本来就是治不好的。」司徒雪融的眼里已然尽数是失落:「从小就是天气一冷就严重,只要熬过冬天就会好,可是近些年来,连春秋都喘不上气……其实我以前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意思的人……可能是应了那句人之将死,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胡说胡说!哪里会死,司徒雪融你别给你自己乌鸦嘴!」凤兰突然很想站起来抱抱他,因为他此刻明明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却很空虚很孤独。想起之前他绝食,虽然被他自己解释成「身体难受吃不下」,可是如果不是那些对他漠不关心的仆人们,以及东院巴不得他早死的母女俩,他如何会觉得生无可恋?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这么纯洁的念头,放任着糟蹋自己,凤兰想想就觉得又气闷又刺痛。他想不出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关注下慢慢走向死亡的绝望。难得司徒雪融还能平淡还能谦和还能微笑,凤兰想着他每次笑都低着头抿着嘴,好像是个笑脸又好像是个哭脸,一个人如何能够这样活着,凤兰不懂了。看到凤兰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司徒雪融反而来安慰他:「可是……可是自从遇到你,我就觉得我的身体还有希望啊,昨天出去踏青我都没事,我们还可以再去,所以你别难过……」「行了行了,谁会为你难过啊?」凤兰黑起脸,夹起一块鱼塞到司徒雪融嘴里说:「少废话,好好吃饭!」5吃完饭后,司徒雪融精神仍旧不济,被凤兰哄到了床上。他当然不是多心疼司徒雪融,而是为了让对方养精蓄锐等待晚上,一想到今夜绝对不能那么便宜了他,凤兰就又蠢蠢欲动,只能偷偷地摸一摸已然熟睡的司徒雪融聊以慰藉。等着漫长的下午流逝,他拿了司徒雪融书架上的一本诗集坐在一边读,诗集里没有风花雪月,却尽是一些大漠孤烟戍守沙场的寂寥。凤兰心神又飘忽到司徒雪融的身上。隐约记起听人说过,四年前北漠骑兵进犯北疆,某个年少将军主动请缨,将侵略者逐出华都,又戍边两年,护得北疆百姓安居乐业,后来好像是因为重病被调回。……是他吧,华都将军就那几个人,想象不到这个不温不火的木头人,曾经带过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凤兰生在脂粉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思想刻在了骨子里,如果让他上战场,他定会开小差逃走。但这幷不代表他不会敬佩那些愿意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不代表他不会仰慕那些指点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谋士将领。凤兰几乎可以想象,司徒雪融站在城墙上,仍旧那么孤独地抿着嘴,远目黄沙万里边城荒月。他想不到司徒雪融这样温和的人举刀杀戮的情景,却可以想到北疆那样凛冽的严寒下,他那样的身体该多难以承受。赫赫战绩,一朝功名之后,因为糟蹋了身体而被遗忘冷落,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叫屈不平,却以宽容和理解对待身边看轻他的人。就是太隐忍了才能叫人欺负吧。要是自己当时在他身边,还不跳到京城,连皇帝带太子全部指着鼻子骂一通,看他们还能不能欺负到雪融头上。可惜相遇太晚……凤兰想想,算了,也不算很晚,从今以后,司徒雪融只有他能欺负,其余人敢,他一定不跟他们客气。晚上的时候,凤兰去外面的市集买了一些好用的润滑膏药。虽然昨天没弄伤,也不一定保证今天就不伤着,还是做好措施,以防万一。等他回来的时候,司徒雪融仍旧在床上侧卧着,却已经醒了,凤兰狞笑一下,爬到他身边,撩起他的长发亲他的后颈,一路向下亲吻着。司徒雪融抽了一口气,蜷缩起来,声音急切:「不……不行不行……今天……」「今天不行?怎么,难不成你也有月事?」凤兰把手指放在司徒雪融脸颊下面,一副调戏良家民男的样子又要亲下去,却被司徒雪融推开。凤兰往后退了几步,心下因为司徒雪融使力,没有控制而微愠,瞇起眼睛语调变冷:「好好的,你发什么疯?」凤兰虽然表面怒意昭然,心里却知道司徒雪融性子不是这样的,等着他解释。可司徒雪融张了张口,却像茶壶里煮饺子一样,半天什么都倒不出来,凤兰不禁上火:「装什么正经,昨天不是很舒服吗?」司徒雪融震了一下,神情羞愧地抿了抿嘴,半晌仍旧没说什么。凤兰看他那样子,突然千万个不顺眼:「干什么惺惺作态,你以为小爷我想睡你啊?要不是身边暂时找不出一个象样的,我也不至于将就了你,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司徒雪融咬紧嘴唇闪过一丝悲伤,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凤兰看他不像平时一样感激认错,反而大有送客的意思,心更是像被放到油锅上煎了一样。他不明白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很想摔门离开,反正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小楼,没有自己的地盘,可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司徒雪融有些异常。其实自己说的话还满伤人的,这样走了毕竟不好,他磨蹭了一下,离得近了才发现司徒雪融在微微发抖。这样的炎炎夏日,要说是冷的就太没谱了,可要是不冷,他抖什么?凤兰觉得不好,准是这病秧子又出什么问题了。推了他一下,司徒雪融没说话,凤兰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低「嗯」了一声。「你怎么了,没事吧?」凤兰掀开被子爬进他的被窝里。司徒雪融蜷缩着背对他,凤兰顺着他的手臂摸下去,发现他的双手交握在小腹上。「你肚子疼?是吃坏了东西?」司徒雪融却难得有了脾气,咬牙不作声。凤兰要怒,突然想来那些清粥小菜才不会有问题。昨天是司徒雪融的第一次,他笨笨的,而自己也没有给他清理,恐怕那才是症结所在。责任一清楚明白,凤兰就只能服软了,起身弯腰在司徒雪融耳边放柔声音:「对不起嘛,你别和我赌气,告诉我,疼得厉害吗?」他弯下腰的时候,恰逢司徒雪融转身过来,一瞬间两个人的唇极度接近,凤兰的整个视线里都是司徒雪融那对细长的双目,纯黑而沉静,深潭一般摄人心魄。心脏骤然跳得飞快,凤兰觉得自己的脸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