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饯铺子塌了半边墙面,碎瓦砾落在原本干干净净的数十种蜜饯上,糖渍海棠、金丝蜜枣、甘草金桔等等皆落满尘土。店家是一窝子竹鼠精,大大小小立在街对面,吓得毛全炸开,呆愣愣地看着这飞来横祸,嘴扁得快要哭出来。断墙破瓦中,灵犀与聂季以拳脚相对,你来我往,招招沉重,拳拳到rou,砰砰有声。昔日在东海,聂季常陪灵犀练手,因两人气力都大,这般交手是家常便饭,却是看得旁人心惊rou跳。“你还闹,乖乖跟我回去!”聂季边打边道。“我不回去!”灵犀倔得很,“回去又把我关起来。”“你现下不回去,等大公主收拾了玄股国,转头就亲自出马来逮你。”“我才不怕她!”灵犀嚷回去,却因心虚而略嫌气势不足。聂季苦劝道:“和她斗,你占不了好处的。你还是乖乖随我回去,先行认罚,说不定大公主还能消点气。”墨珑靠在一旁,听他二人言语往来,又见聂季拳脚虽猛,却是处处谨慎,显是不愿伤着灵犀。他原本以为灵犀偷出龙牙刃,聂季作为追捕之人,定是对她疾言厉色,可没想到眼中情景却是大相径庭。他心中暗忖:聂季口中的大公主自然应该是执掌东海水府的龙公主清樾,只是不知灵犀与她究竟是何关系。与墨珑一般想法是东里长,歪着脖子,仍是想不出灵犀在东海究竟是何身份。这厢,灵犀倔得很,仍是不肯束手就擒:“我还有事,不能回去!”说了半日,见她油盐不进,聂季也恼了,纵身跃至断壁最高处,喝道:“你当真不回去?”“不回去!”灵犀斩钉截铁。聂季从怀中抽出一捆细绳,迎风抖开,那细绳宛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游走:“你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灵犀仰首,迎着残阳,看见他手中的绳索,勃然大怒:“你竟敢对我用揽月索!”聂季冷哼道:“我被你关在大蚌里整整两日,你说我敢不敢?!”把人关在大蚌里头!想不到她还能做出这事来。墨珑听得好笑,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在旁看戏。“我不是故……”灵犀顿了顿,自知理亏,“好吧,就算我是故意的,可……谁让你不肯让我出去。”说话间,揽月索已朝她左足奔来,她侧身向右侧闪避,左足迅捷朝揽月索端踢去。揽月索被她踢开,软绵绵兜了个圈,复旋回来,不折不挠。聂季恼道:“是我不让你出去么?是大公主的命令,谁敢违背。”灵犀怒道:“反正我不回去!”说着便挥出数掌,皆击打在断壁上,数十块碎砖朝聂季激射而去,趁着他躲闪之际,她转身欲逃。聂季身子陡然拔高,躲过碎砖,复轻飘而下,看见灵犀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还跑?你且等着回去跪明塔!”当下右手使揽月索,居高临下,左手急抓,五道白光状若利爪,疾拿向灵犀肩头。其实他的神通远在灵犀之上,只是碍于灵犀身份,一直相让于她。但眼下见她这般不知好歹,他也不再留情面,懒得与她废话,只想速战速决,将她捆回东海水府方是正事。揽月索宛若灵蛇般绕上灵犀的腰间,她挣了挣,没挣开,反手握住索身,用力一拽。她气力颇大,一拽之下,聂季站立不稳,顺势而下,飞腿疾踢,凌厉无比。“和一个小姑娘这么打架,忒不厚道。”夏侯风看不上聂季,啧啧撇嘴。莫姬望着聂季,她看得出灵犀与聂季熟识,倒不担心灵犀,只是心里惦记着那颗千年鲛珠。若是灵犀当真被擒了去,她再拿不到鲛珠。但聂季此人不可小觑,自己绝非他的对手?究竟该不该相助灵犀?她自是纠结万分。“揽月索是什么玩意儿?”墨珑低首问东里长,眼看那索自绕上灵犀之后,竟尔陡然间长了数尺,缠缠绕绕,将她越缠越紧。东里长低声道:“三千年前,东海海沟出恶龙,翻江倒海,噬月吞日,被斩于剐龙台,揽月索便是它的龙筋所化。”“很厉害?”以为他想要,东里长低低道:“死了这条心吧,揽月索除了龙族的人,旁人用不了,压根不听使唤。”墨珑微微一笑:“我不过随口问问。”两人正自闲聊,灵犀这厢被捆得喘不上气,偏偏她性格倔强之极,不肯就此服软,尚与聂季拳来脚往。骤然间,她发觉气接不上,手脚脱力,聂季尚未察觉,一脚踢在她左肩,灵犀整个人横飞出去,接连撞破五、六间屋子,重重摔在地上,碎砖瓦哗哗哗砸她身上。莫姬倒吸一口冷气,反手拉住热血上涌就要冲出去的夏侯风,轻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夏侯风也知晓自己抵不过聂季,转头看向墨珑,急道:“珑哥,咱们就干看着?”眼见灵犀被重摔,墨珑瞳仁微缩,眼看聂季已经冲过去,遂沉声道:“不急,再看看。”没料到灵犀会突然脱力,聂季自己吃了一惊,慌忙跃过去,扒开瓦砾。刚把她的脸扒拉出来,就看见一双杏目瞪得滚圆,气得能喷出火来。“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聂季连声赔不是,“真不是故意的,你平日也没这么娇弱呀,我怎么知道……”“赶紧把这索给我解开!”灵犀恼道,“捆得我气都接不上,怎么打架。”聂季将她扶起,还不忘替她拍拍身上的灰,可就是没解开揽月索。“快解开呀!”灵犀催促道。聂季颇踌躇,不放心地看着她:“解开可以,但你不许跑,乖乖随我回东海。”灵犀倔得很,当即摇头道:“不行,我还有事未了。”“你!”聂季拿她无法,捻诀念咒,捆在灵犀身上的揽月索顿时松开,却绕上她的手腕。揽月索两端,一端绕在灵犀左腕,另一端绕在聂季右腕。灵犀发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又扯又拽,揽月索牢牢系在腕上,分毫不动。“跟我回东海。”聂季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语气,“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乖乖和我回东海。你知不知道你这趟偷跑出来,闯了多大祸,水府里头,从婢女到侍卫,再到二十八侍读,连掌膳司事都被罚了个遍,最惨的是当值的左右丞中,直接被关进霆狱。”听了这话,灵犀面露愧色:“与他们又不相干,她怎得不讲道理。”“所以呀,你还不赶紧跟我回去。”灵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这般不讲道理,肯定是气得不轻。我现下回去,正撞她气头上,还不知要怎么罚我呢。”“我估摸着,最多也就是让你去跪明塔。”聂季没好气地看她,“就是罚,你也得认!这次正碰上对玄股国用兵,大公主脱不开身,从上到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