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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搞人体试验?对不对?”说中要点,滨野泽的眼睛别开,心虚得很。我揪起滨野泽的衣领,狠狠地说:“刽子手!”“什么?”滨野泽似乎对‘刽子手’这个词感到陌生,细想半天,眯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我是屠夫?”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形容词很夸张吗?“呵……你以为你在杀鸡还是宰牛?实实在在的人命,这个词汇你还配不上!还有,不要说什么喜不喜欢,现在看见你,我只想呕吐!”一拳落下,滨野泽彻底没有了气焰,他坐在地上自己抚摸痛处,我也慢慢地缩回角落。这一坐,就是二,三个小时。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醒来后,窗外寻不见一丝光亮,待我完全清醒,才发现暗处坐着一个人。此时,滨野泽已换上和服,安静地与我相对而坐,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看自己衣着,见一切完好,我问:“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睡了,我看你的睡相罢了。这一切就像梦,就是昨天,我也万万想不到会见到你。”我讨厌现在的滨野泽,特别是这恶心的深情与暧昧。我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手臂上出现一个力量将我拉了回去。“你去哪?”“当然是回厂房,跟你在这里呆一晚上,我不疯了才怪!”“你别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许可,你……”滨野泽欲言又止,我讽刺地补充说:“不用当你的实验品了,对吧?”“梁槐,别这样!”“我不怕死,真的,你信吗?”我早就做了死的心理准备,如今尚且活着,仅是由于这可悲的重逢,我无脸庆幸。被我的严肃感染,滨野泽愣愣地盯了我良久,眼中水雾弥漫。“可是,我怕这血淋淋的现实,我怕违背心中的道义,我更怕……”怕见到这样的你……拗不过我,滨野泽放我走了。我被送进一间陌生的厂房,里面不仅闷热而且臭气熏天。我找到一个顺眼的位置,坐下去,睡了个安稳的觉。第二天吃中午饭时,滨野泽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显得很兴奋,说:“梁槐,走,我带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哪里?”“来,你一定喜欢!”“不去。”“有人需要你。”“谁?”“中国人!”我被带到一个建设在基地边缘处的小木屋的面前,从里面走出的人依旧身穿大白褂,但不同的是,他用充满北方口音的中文问候我,说:“你好,是梁医生吗?我叫……”正互相问候,又有一位年轻的护士走了出来,她显得很激动,说:“谢天谢地,没想到还有中国医生,这下大伙得救了。”进屋后,我才明白,这里是安置患病的中国人的地方,他们的病并非实验所致,所以被安置于此而不是实验室……看见洁白的床铺,洁净的医疗器材以及躺在床上的中国患者,我不再深思其中的缘由,最直接的感觉告诉我,我重新找到了工作的激情以及生活下去的欲望。我的“工作处”活动相对自由,我得以更清楚地了解自身的处境。有几次,我看见一辆挂着日本太阳旗的卡车停在门口,日本士兵上去,下车时手里攥着残留泥土的植物,接着将它们置于干净的器皿中。虽然不大清楚,但观察几次,可以确定有“乌头”,“八角枫”等。它们可以用药,但根系有毒,稍不留意便会致死。我忽然想起滨野泽的专业—中医草药学。恍然大悟,我嘲笑自己的“敏锐”。每日,滨野泽都会不厌其烦地来“医院”,静静地坐在门口处的长椅上,眼睛始终随着我移动,活脱脱的一副跟踪狂的模样。一日,我受不了滨野泽那神经病般的做法,走到距离他一米处的地方,说:“你这样死死地盯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拜托你,从我眼前消失,好吗?”滨野泽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他的眼睛毫不遮掩得直视我,倒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回心转意。”简直莫名其妙!“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像个白痴!”“我都等你三年了,我就不信这点时间我都等不来!”“你……”“如果不坐在这里,恐怕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好吧,随便你吧,我就当你透明的!”固执得像头牛!那日,刚破晓,晨曦懒洋洋地播撒在大地上。我在吃米粥的时候,听见从窗外传来的咒骂声。赶去时周围已经聚集不少围观的人,从他们的身体空隙间,我隐约地看见一个日本军官在用硬邦邦的军靴蹂躏人。而在泥土里上打滚的人竟然是小徐!小徐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此时,不,一般时间他都应该躺在病床上的。怎么说呢,小徐并非患有严重的病症。但这个孩子颇为机灵,懂得如何装成患病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假装发烧或是口吐白沫易如反掌。时常让日本人将他遣回来。小徐明白,如果呆在厂房里,面对的就是成为实验品,经受煎熬甚至是死亡的可能。在这所医院里的中国人基本都知道小徐的秘密,但见这孩子聪明伶俐惹人怜爱,便帮他保守。除了日本人绝对不在的情况下,小徐才会从病床上下到地上玩耍,并且不会走出“医院”的范围。想必,是小徐保着侥幸心理,乘着天刚亮出来玩,不幸被附近的军官逮着了……正思考着,小徐的口中又流出白沫,身为医生,我看得出这次并非虚假,他真的被打得够呛,因为,那白色的沫子中还带着红色的血丝。小徐不断哀求,但日本军官反而有越打越烈之势。“住手!”为了让日本人听懂,我改用英语,他似乎也懂得英文,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孩!”我扶起小徐,他的身上青紫不一,可是下一秒,他再次被军官踹到中腹部,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住手!他是我的病人!”我豁出去了,见日本军官想再次靠近,我毅然挡在小徐的身前,我将腰板子挺直,又说:“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来这里捣乱!”我比那日本军官高出一点,气势似乎也到了,他停下步子,转而用眼睛与我对峙。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他犹豫了,他怕了。但只见眼前的那对凶狠的眼睛慢慢地弯成个月牙儿,嘴角上翘,笑了……日本军官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赔